霜辰觉得单单自己很紧张,没想到其余人比他还紧张。
“不是。”谢霜辰说,“哥儿几个不是第一次上台?”
蔡旬商不太好意思地说:“有阵子没演了,生得很。”
陆旬瀚愁眉苦脸地说:“我都快焦虑地睡不着觉了。”
谢霜辰扶额:“没事儿,甭焦虑。”
“是啊年轻人,多大点事儿。”杨启瑞已经端上了茶杯,茶水冒着热气,“想开点,就跟平时上班没什么区别。”
蔡旬商笑道:“您上班可是悠闲,当公务员多好呀,铁饭碗。”
“浪费青春养家糊口。”杨启瑞唏嘘说,“四十多岁一事无成啊。”
蔡旬商说:“别介呀,才四十岁。男人四十一枝花,您这岁数还能当优秀进步青年呢。”
一旁的陈序笑道:“你呀倒是乐观。”他跟叶菱是同校同学院,算起来沾亲带故,在学问上,叶菱得叫人家一声师哥。两个人在一起难免聊一些在学校读书时的事情,说一说哪个老师是技术大牛,吐槽吐槽哪个食堂的饭不好吃,再追忆追忆这些年的变化。陈序毕业之后就参加了工作,三十五岁左右正是团队里的中流砥柱,事业上向上更上一层楼的时候,叶菱有点好奇他怎么就跑来搞业余玩票。
“可能还是我不够乐观。”陈序说道,“工作总有不顺心的时候,家庭固然是避风港,但也没办法把它当作全部的救命稻草。出来摆弄摆弄爱好,也算是排解排解郁闷的心情,还好杨哥有时间跟着我一起瞎胡闹。”
杨启瑞听了这话只是微笑。
“那咱们就好好说。”谢霜辰站起来,大家看他这架势以为要说点什么豪言壮语开个动员大会什么的,没想到他接着说,“先把票钱赚到手!”
叶菱心里除了“行”两个字,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了。
“哎哟!”蔡旬商吐了一口瓜子出来,表情都拧巴到一起了,“我今儿怎么净吃这坏的了。”
谢霜辰说:“手壮呗。”
周六晚上七点半,咏评社相声大会准时开始。
谢霜辰从后台瞄了一眼,外面是满的,还卖了点加坐。这不是他原本想象的样子,如此火爆的场面得益于他的好师哥,好发小,好战友——姚笙同志突然决定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他转发了咏评社的宣传,毫无征兆地说自己要去登台献艺给师弟站台。
然后一瞬间,票就没了,甚至一度出现了黄牛票。
谢霜辰看着乌压压的观众,心里很唏嘘。
姚笙今儿没扮上,不过为了表示尊重,他穿着西装,翘着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轻轻按在膝盖上。
他们老艺术家似乎都很喜欢这么坐着。
手里再握个保温杯就齐活儿了。
前台竹板打得啪啪作响,姚笙听了会儿,问谢霜辰:“你怎么这么愁得慌?怎么了?”
“我以为我是有粉丝的。”谢霜辰转头看向他,“结果没想到还是得姚老板出马拉动内需,您快赶上偶像明星了?我靠真的绝了,还有黄牛票!外面坐的八成都是小姑娘,您可真是角儿。”
“师哥这不是心疼你么?”姚笙苦大仇深地说,“不得给你讨个开门红?”
谢霜辰说:“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诶浪味仙,你那点粉丝听得懂你唱戏么?”
“坦白说。”姚笙说,“应该听不太懂。”
谢霜辰点头:“行。你一会儿想唱什么?你还没跟我说呢。”
“《霸王别姬》?”姚笙说,“感觉会很炸。”
谢霜辰说:“我特别恐同,行么?”
姚笙立刻跑去叶菱身边儿了,叶菱穿着黑色的大褂,双手抄袖子里窝在沙发上听音乐放松呢,只觉得身边儿一沉,睁眼一看,把耳机摘了,问:“姚老板,怎么了?”
“叶老师!”姚笙咋咋呼呼地说,“谢霜辰那个王八蛋真的问题非常大!刚才点了一出《霸王别姬》要跟我一起唱!您说他是何居心?!”
叶菱淡定地说:“不就是gay了点么?”
“我真的是被gay到了!”姚笙说。
谢霜辰大声喊道:“谁gay谁啊!浪味仙你不要gay口喷人!”
“我求求你们别gay来gay去了。”叶菱说,“再这样我真的要撑歧视反同志了。”
史湘澄站在观众后排,现在没人要什么瓜子茶水,她还挺清闲的,就安安静静地看台上的演出。
虽然面试那天的开端有点戏剧化,不过大家整理好情绪之后,还是进入了一个比较正式的状态。
“您做个自我介绍。”谢霜辰一本正经地问。
“我叫史湘澄……”
“什么?”谢霜辰吃惊地问,“屎香肠?您……您没开玩笑?您父母这口味儿够重的啊!您……”
“人家叫史湘澄!”叶菱打了谢霜辰一下,“别贫嘴!人家是姑娘!”
“没事没事。”史湘澄非常淡定地说,“这个外号已经伴随我多年,我习惯了。”
“您这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毕业的啊?学造飞机的啊?您这挺牛逼的啊干嘛来当服务员?”谢霜辰看着史湘澄的简历就更吃惊了。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个两个都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