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京来的怎么样?”沈瑜卿咬了下唇,稍稍偏过脸。
魏砚退出一步,眼移到她的粉颊上,嘴边一道弧,“没兴趣了。”
沈瑜卿抬眸,四目对上一瞬,他眼里已没了笑。
魏砚转了身,步伐沉稳,胡服勾勒下宽肩窄臀,腰板挺直,两条长腿胡裤紧束,缚在马靴内,紧实有力。
沈瑜卿盯他的身影,眼睫一挑,轻轻白过去。
这男人轻浮放浪,真该让人好好教教规矩。
“还不走?”
一道声过来,沈瑜卿紧紧棉氅,跟上了。
…
淮安王府布局刚直却不精致,无一处圆滑奢靡之风。
她入府算是走了好一段路,却不如她所想,一个女人都没见到。即便是侍从,女者多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嬷嬷。
沈瑜卿左右看看,最后目光停在前面男人的背影上。
魏砚察觉,“你四处看什么呢?”
沈瑜卿移开眼,“你不留女人在府上?”
魏砚一滞,觉得好笑,她还记得那挡子事呢。
“嗯。”他回了一个字,也没说什么意思。
沈瑜卿只当他是默认了。
也不奇怪,女人都留在府上杂乱烦扰,依着他那个浪荡脾性到像是会四处留宿。
拐一道长廊,便到了一处宁静的雅阁,北墙高筑,以御寒风。
沈瑜卿一进就发觉出这院子与旁处的不同,要精细许多,显然多花出一番心思。
至门前,魏砚停下。
沈瑜卿跟在他后面。
魏砚屈指叩在门上,神色收敛,没有往日的散漫。
沈瑜卿疑惑,屋内倒底是什么人能让他这么重视?
屋门打开,开门的是一白须老者,面目慈祥,眼虽有神,却黯然无色,颓败许多。
沈瑜卿视线落到他身上,上下扫了眼,倏然眼睛定住,他颈下有一寸长的红色经脉,并不明显,若不仔细看难以注意到。
怪不得魏砚会找到她。
“王爷。”老者作揖,并不如一路所见那些人待他的畏惧,多了些说不明的祥和在。
魏砚罕见放低声,两人交谈几句进去,沈瑜卿跟在后面。
魏砚说明来意,老者捋须看向沈瑜卿,“王爷何必麻烦费心,这病我都习惯了。”
“病总是要治的。”魏砚说了句,眼朝沈瑜卿看过去。
沈瑜卿会意,开口,“此病为玉罗沱。”
“颈有红线经脉是为病有十年之久。发病第一年梦魇,第二年厌食,第三年心神荒芜,第四年白发白须,一直到第十年心口抽痛,再不过两年会心绞而死。”
殷止手放下,颤颤巍巍地笑了声,“还是第一次有人能把我这病说个明白,倒不料是个女娃娃。”
魏砚凝重过后,眼里沾染了笑意。
“可有法子治?”殷止一改开门时的颓唐,问道。
沈瑜卿点点头,“有倒是有。我当年求学时的先生亦是这病,先生亲自调配的药,服用不过两年便可痊愈。”
“不过…”沈瑜卿眼看向魏砚,“漠北荒瘠,恐有许多药难寻。”
“你要什么药我都能给你寻来。”魏砚道。
沈瑜卿点点头,“这便好办了。”
其实玉罗沱非寻常的病,而是一种毒,当年她求学时,先生已中毒五年,却从没放弃过,潜心研究,终于在三年后得了解药方子,沈瑜卿才会这般了解。
但是这毒非同寻常,先生从未告诉过她来历,漠北怎会有人中了同样的毒,且中毒多年,倒底是谁动的手脚?
沈瑜卿蹙眉回想着,不知何时魏砚站到她身侧,“怎么了?”
她回神,看他一眼,又收回来,“没什么。”
没什么必要想的,又不关她的事。
魏砚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笑了一笑,“这么有把握?”
沈瑜卿抬着下巴,“不信我?”
高傲得像开尾的文禽。
眼睫纤长卷翘,在他面前轻轻扑扇,仿佛刮在了别处。
“哪敢?”魏砚又笑了下。
她能医好军师,现在可是他的宝贝。
二人旁若无人,殷止静坐在案前,察觉出其中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倏忽捋着胡子微微笑起来,果然是他老喽。
沈瑜卿再为殷止诊了脉,以细察病情,不料想这毒竟比她预测得还要厉害,解药必要加快了。
没待多久,二人离开。
魏砚依旧走在前面,沈瑜卿面色不如方才的淡,有些沉,“稍许我会开一副方子暂且让先生服用。”
“嗯。”魏砚说,“还想要什么我交代下面人去办。”
沈瑜卿想了下,问他,“从漠北到上京快马加急要多久。”
“一月。”魏砚说。
他放慢步子,与她并肩。
“够了。”沈瑜卿道“药物珍奇,我要先给先生写一封信寻以前剩下的药,若是没有再问问他要去哪找。”
魏砚点点头,没留意她口中的先生。
上京求学大有人在,寻医亦是不足为奇,故而他便越过了她反复念叨在口中的先生是何人。
魏砚路走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