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你你不以身相许就算了,怎还恩将仇报?”
青年闷声不响,许久后才生硬地吐出“得罪”二字。
江南枝得了便宜也就不再逗他。
原主驯服凶兽讲究一个循序渐进,这驯男人嘛,应该也是同一个道理。
把人吵醒是她的不对,她有些惭愧:“你别生气啊,这几天你陪我装装样子,等那些魔族长老走了后,我们就分房睡。”
青年半阂着眼眸,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嫌恶,最后他闭上了眼,没什么情绪的点了点头。
她捡来的废柴哪儿都好,就是脾气犟脸皮薄还不爱说话,这几天听过最长的一句,大概是问他要不要做她的伺宠时,他回答的“痴人说梦”四个字了。
不过,弱鸡自有弱鸡的好,再高傲再个性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上了她的床,虽然是被她硬绑上来的。
一个时辰后,寝殿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盯着鹅黄色的帐顶。
“扑通”一声。
应该是有人在门外跪下了。
“魔姬!不好了,火势快要蔓延到我们这里了!”门外的小侍从慌里慌张,禀报时连声线在打颤。
江南枝支起初醒时酥软的身子,沉下声音故作怒态:“哪里来的火势,有人放火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办的事?”
门外的侍从愣了片刻,声音抖得更厉害了:“殿…殿下,是您不久前放的火…”
江南枝一噎,继续妄言:“…我放了火,你们不会去灭么?”
“小…小的不敢!魔姬怒火,无人敢灭!况…况且…”
江南枝在侍从说话间偷瞄了小废柴一眼,他果然被吵醒,明明什么也没说,漆黑的瞳仁却将“此人不可理喻”的神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啧,看来印象又差了几分。
江南枝叹了口气:“况且什么,你倒是继续说。”
“况且魔姬用得是焚天噬焰…”
焚天噬焰?
她不过想取个暖生团火,竟然把焚天噬焰使出来了?
书里说了,焚天不么她自己收回去,不么就得用酆都阎王裴鸿度的地泉水扑灭,不然这火就会永无止境地烧下去。
可是…她只会放火…不会灭啊…
空有一身修为,对术法一事却一窍不通。
至于裴鸿度,大概是原主在这个世界上的头号劲敌,见面就打,打了万儿八千年都没分出胜负的那种,她躲都来不及,又怎会去找他帮忙?
“殿下!再烧下去,整座阎山都要烧没了,你就算有气,总得顾念先魔尊吧,魔尊还在阎光洞中闭关呐!”寝殿外又急匆匆传来一阵脚步声,扑通一下跪倒了一排人。
寝殿外的人心急如焚,寝殿内的美人又何尝不是,她脸上看着风平浪静毫不在意,心中却在叫苦连天。
江南枝硬着头皮下了床推开门,寒雪夹杂着空气中刺鼻的焦灰扑面而来,离开时朝跪在地上的几人冷声道:“不准跟来。”
她疾速往火势走去,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皑皑积雪融成灰黑的雪水四处流淌。
江南枝一边回忆着业火的术法口诀,在火光下默念了一段咒。
“轰隆”一声,又一座寝殿被烧塌了。
这个不对,再换一个。
“卡擦”,面前的梁柱在突然猛涨的火势中轰然断裂。
…
火潮汹涌,热浪灼得她的皮肤隐痛,江南枝抓耳挠腮,接连做了好几个不同的手诀,上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火势烧了她半个寝殿后,才收住了红莲业火的势头。
但这座阎山也被烧得差不多了。
一群灰头土脸的魔族弟子眼含幽怨,瞅着远处扬着头颅丝毫没有愧疚之情的魔姬,敢怒不敢言。
“我月前游历三界,发觉阎山雕梁壁洞的风格已经过时,今日正好烧光重建…”江南枝嘴上说着胡话却面不改色,着实将“荒唐”二字拿捏得淋漓尽致。
能拿她怎么办呢,那可是阎山魔姬,烧了别人的屋子也就算了,她连自己的屋子也烧得精光。
一视同仁,也算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