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都如此说了,邬二郎哪有不应的?
李林便更不用说了,他是打定主意要跟着谢明秀做事的,如今谢明秀拿了主意,又给了吩咐要他去办,他哪里还有旁的话说?
“明姑娘放心。”李林拍了拍胸脯,“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啦!”
此事便算是告一段落。
今日他们出行,为的就是再探探地形走向,如今倒也看得差不多了。
各种草图之类,也都一一被画在了谢明秀的册子上,不会再有旁的差错。
瞧着日近正午,山体也愈发遮不住渐盛的日头,谢明秀朝着李林道:“你家中还有事便先回去吧,若有什么直接来府上找我便是。”
李林应了一声,正打算叫上邬二郎一块儿回家呢,却见谢明秀叫住了人。
他乐呵呵一笑,同如意与周扬打过招呼后,慢慢悠悠地哼着小调回家去了。
“则诚午后还有事吗?”
挺身站立的女郎眉眼舒展,一双茶色的眼眸里头盛满了笑,亮亮晶晶的,比那潺潺的水面,还要潋滟三分。
邬二郎回了一笑,“明姑娘的事便是我的事。”
闻言,谢明秀面上的笑更大了。
一面招呼着如意两人往回走,一面朝着邬二郎道:“我想着则诚家中只你一人,便做主让府里一道做了你的饭食,不如同去家中用饭?”
才听了此话,邬二郎心中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他那双始终跟在谢明秀身后两步开外的脚,也不由地停了一瞬。
“明姑娘日后说不得还要来,竹凳便放这里吧。”说是晃神,他却有闲心安排那几张竹凳的去向,“就放那梨树下头,二回明姑娘来,也好有个歇脚的所在。”
直到一路下了山,又一路跟着进了谢家府里头,邬二郎的神思都还未归位。
“泥生!”是如意。
每每她们出门回家,泥生都会这般热情,仿佛不将所有人蹭个遍便不罢休似的。
这么些时日,周妈妈已对此景看够了,只装作视而不见笑道:“邬公子来啦?不晓得公子的口味,只囫囵做了几道时下时兴的,公子别见怪。”
周妈妈是刻意等在门前的。
早起出门时,谢明秀便同她讲过,今日午饭要邀了邬二郎一道来,要她多准备些饭食。
虽是不晓得姑娘的用意,但姑娘既这样说了,那邬二郎也算是府里的客人了,也的确该在门口迎上一迎。
又一路木呆呆由着谢明秀带了去花厅,邬二郎总算定了些心神。
昨夜离去时的狼藉已被清扫了个干净,四下门窗大敞,满院的花香凭着轻风送了进来,舒爽非常。
饭食桌上的菜式比昨夜要少些,但样样也是精美细致得很。
原本若周妈妈在,如意和周扬是绝无可能同谢明秀一道用饭的。
但也不知是不是昨夜里她两人已与主人家同过一道席了,还是这会子饭点过了,府里只有这么一桌饭菜。
总归周妈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出去了。
可怜泥生一个独狗,望着花厅方向呜呜叫,但也叫了不到两息的功夫,周妈妈路过的时候将它唤走了。
眼瞧着泥生乖乖跟着走了,花厅里头的人才放下心用起饭食来。
桌上人人都安静得很。
尤其是邬二郎,从大阳山回来这一路上,他几乎都没开口过,只安静跟在谢明秀身侧,跟个影子似的。
一顿饭毕,邬二郎还是没说话。
对此,谢明秀接受良好。
但如意却觉得奇怪,悄悄扯了周扬的衣裳嘀咕:“你说这邬公子,是怎么回事儿?”
周扬闷葫芦一个,埋头干饭并不多话,只偶尔将如意想吃的菜往她面前稍递了递。
一话不成再问一句。
可还没等如意问出口呢,谢明秀起身了。
她一起身,邬二郎可不跟着起身么。
两人一前一后,眼看就要出花厅的门了,如意赶忙往嘴里刨了两口饭便要跟上去。
那前头的女郎却回了身道:“你跟周扬慢慢用,我同则诚有事要商量。”
如意傻愣愣地坐了回去。
连着周扬将那些个菜式在她面前堆成堆堆,她也没甚反应。
直至周扬吃饱了饭,沉默着看她时,她才悲愤喊出一句:“姑娘要带他去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