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她预想的,要把这些猪粪当作肥料之事怎么办?
谁知李志只两句话,便让谢明秀放下了心。
其一,粪坑若污了大阳湖怎么办?
先不说,粪坑里外要按谢明秀说的都用砂石泥浆糊住,轻易漏不出去。便说圈舍的位置离着大阳湖还有那么长的距离,而且即使漏了些许……那大阳湖又不是一滩死水。
水流往海,就算有个一星半点的脏污,也不会妨事。
而且,一到农忙季节,家家户户都要来担肥灌庄稼,那粪坑里又有多少时候会是满的呢?
至于谢明秀担心的,会不会有人嫌远不来。
那是绝无可能的。
阳山百姓家里头养猪,都是拿猪粪当肥料来使。如今把猪卖了,没有了肥料,他们还不得都来养猪场担?
若要说上山路难走。
那上山路是挑着空担子,有什么难?再要说难,就理一条泥路出来,压平了供人上山下山挑粪走。
李志今日这一来,又这样一说,方方面面都算是顾及到了。还将谢明秀他们先前没想到,或是尚有些不妥的地方,都给补充了个完整。
如此,当真是万事俱备了。
这期间,谢明秀便将采买一事完全交给了李林和李志,自己则当了几日闲散掌柜。
只是说是闲散掌柜,却也不尽然。
那夜她虽未明说,却也瞧得出——邬二郎心有退志,心中心思已全不在读书写文章上。
因此,她才将谢父的话转述出来,以此激励于邬二郎。
好在成效卓著。
邬二郎先前便算是勤勉了,那夜之后,也不知是否是被谢父的话所激励,于读书之事上,更是刻苦。
几乎是已到了挑灯夜读,日歇不过几息的地步。
谢明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感概邬二郎用功的同时,却也难免对他生出怜惜,便也时常去书房看望陪伴。
他如此刻苦,谢明秀实在不忍见他日日来回奔走。在禀过谢父后,便让邬二郎在谢府里头住了下来。
后者秉性和善,与府里众人相处和睦。几日下来,竟像是久住之人一样。
日渐往高升,邬二郎捧了把凉水——
往脸上一浇,彻夜未眠的疲惫消了大半。
今日总有两件大事需他格外上心。
大阳山上的养猪场,今日动工。按说他该去的,可谢明秀却不让,因为……
前几日谢父忙于衙门事务,虽总说要考校邬二郎的才学,却始终腾不出手来。
今日好不容易有空,却又撞上养猪场动工。
若要说起来,谢父今日也该去的。毕竟是谢明秀亲手操办的第一件大事,他做父亲的,理当到场。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算尽接下来的日子,谢父也只挑得出今日一日有空,明日及后,他都再无空闲可说。
正左右为难呢,还是谢明秀出来说,要他们在家就是,她一人去养猪场便足矣。
赖于谢明秀素日的做派,谢父并无多加强求,只是叮嘱她仔细,便由着她去了。
谢父既然不去,那邬二郎也去不了了。
邬二郎端着洗脸盆,门外头是几株开得正盛的茉莉花。
待给茉莉浇过水后,他又回了书房。
今日是要被谢父考校,一言一行皆马虎不得。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邬二郎又拿起书,细细翻看起来——可任他如何看,心中也静不下来。
正这时,一声吠叫伴着破风声而来。
是泥生。
如意和周扬前日便又去了清原县,因此谢明秀去哪都带着泥生。
这几日她每每都来邬二郎这边,竟把泥生给教会了。常常谢明秀还没来,泥生便自个儿过来了。
今日也是如此。
俯身揉了揉泥生的肚皮,邬二郎往院门处看了又看,在确定那处空无一人后,他笑道:“你又被周妈妈撵出来了?”
这就是日日都带着泥生的不好了。
狗东西学精了,晓得谢明秀要带它出门,每日眼睛一睁,便要往谢明秀院子里去——然后被周妈妈拦下。
泥生自然是不会说话的。
陪着泥生玩了一会儿后,邬二郎起身道:“你去明姑娘院子外头坐着等,不能叫,也不能进去,要等着明姑娘起身,晓得了吗?”
说罢起身,邬二郎回到了书房。
他要趁着这会儿功夫,再将昨夜看过的书再温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