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鸠视力不是很好,眯着眼往昏暗的房间里看了会儿,才认出人来,“邢嫒!”
怔愣一瞬,她连忙跑进去,给邢嫒的双手松绑。
由于有时间的控制,即便是松绑了,邢嫒还是不能动。
林鸠又探出头去叫人,“小时!”
时间正气定神闲地看这几瓶杀虫剂的功效,听见她的声音,才漫不经心地挥了下手,解除禁制。
获得自由的邢嫒率先推开了林鸠,向房间外的时间扔去一把刀。
这次的刀比上次的□□长了许多,刀身还有些弯曲,在空中旋转几圈后,就直直向时间飞去。
林鸠还未反应过来提醒他。
时间看着杀虫剂的说明书,没有一点要抬头的意思。
刀急速射来,却在空中行走间,一步步化作灰烬。
时间晃了晃发凉的杀虫剂瓶子,对着心有余悸的林鸠笑问:“怎么想起买杀虫剂了?”
“……嗯,”林鸠将将缓过神,压了压急促的心跳,“我想可以杀虫子。”
时间拿着瓶子过来,“杀什么虫子?”他心下已经猜了出来,却还是故意问。
他像是从未注意到那把刀一样,走过来也是没看邢嫒一眼,只对林鸠说话。
林鸠琢磨了一下他的问话,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了大错误,耳根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弱:“……伊斯虫。”
纵使很戳笑点,时间也压制着,维护着小姑娘的尊严,“林鸠,活了这么久的丑东西可不怕这个。”
“我知道了。”林鸠挪开眼,不好意思看他。
要笑就笑出声吧!这样似笑非笑的,侮辱性更大。
站在一旁的邢嫒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觉出了气氛的不对。
“你就为了这么个怪物,又要抛弃我们吗?”
林鸠转过头,看见了邢嫒脸上的愤怒。
她哑然,清了清嗓子,对时间说道:“小时,你能出去等我们吗?”
“好。”时间拿着瓶子出去,体贴地给两人关了门。
门合上之前,他对林鸠说道:“有事随时叫我。”
“嗯。”林鸠背着他点点头。
只有邢嫒能看见,在怪物关门前,留的这句话,是在警告她。
他逆着光,笑着的眼半眯,右眼的金光微闪。
失手过无数次的邢嫒知道,她但凡对林鸠做了什么,外面的怪物一定会杀了她。
哪怕是当着林鸠的面,他也一定会这么做,以此来教育林鸠孰是孰非。
可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更不会怕死。
邢嫒抬起手,用力挥去。
还未落下,便被林鸠抓住了手腕。
手被翻了个面,林鸠轻揉着她的手心,语气里带着心疼,“受了不少苦吧?”
是啊。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这样告诉她。
“别碰我!”
邢嫒抽出手,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林鸠向后踉跄几步。
她站稳后,看着邢嫒,“对不起。”
时隔多年来,她得到的第一个道歉。
邢嫒落下泪来,“为什么道歉?”
“因为邢嫒最好了。”林鸠看着她,上扬的嘴角顶上的小窝,是邢嫒最熟悉的样子。
“我们邢嫒最好了。”
儿童院里的孩子常说的话。
小时候的邢嫒是第二个能控制住其他小孩儿的存在,她能给最小的孩子换尿布,能给大一点的孩子讲作业,能处理各个小团体的纠纷。
还能带林鸠去竹林里,给章明摘花;能带林鸠爬狗洞,穿过儿童院的高墙,去外面的面馆买面……
能把面全都给林鸠,祝林鸠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最好的邢嫒耳根子软。
再大的矛盾,只要你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你。
这么多年,有些事变了,有些人还是没变。
明明受了很大的委屈,占着理的上风,却还是在听见林鸠的道歉后,没骨气地松了脾气。
“你知道你错哪儿了吗?!”她红着眼,即便是心软了,也还是犟着语气,要冲林鸠讨说法。
林鸠捏着袖子,给她擦眼角的泪,“错在没强硬点,林家一来,我就跟他们走了;错在我变成林鸠,不再是你们的孟久;错在这么多年,没想办法联系你们……”
“行了。”邢嫒不再让她说下去。
其实她们都知道,真正的错误不在林鸠。
这些年发生的事太多了,牵扯的人也多到不知道该怪谁。
邢嫒一个人扛了许久,除了仇恨,她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她伪装自己,性子变得扭曲、冰冷,钻了牛角尖,怪了最亲近的人。
她要做的事还没办到,暂时不想同林鸠多说。
邢嫒后退,避开了林鸠的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你在找什么?”林鸠看不懂。
邢嫒没管她,直到把不大的房间转完,才疑惑开口:“裂缝呢?”
林鸠顿时明白她在找什么了,“得让小时来开门,才能出去。”
“不是这个。”邢嫒皱眉。
她咬破手指,原本粗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