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清拍拍环住自己的手臂,叫乌特放下心来,“那我就不能跟你们走了。”
白无常睨她一眼,“又不是你能做的决定。”
“刚才你变脸,”卞清聪明着,“不止是为了看我的信仰吧。”
该说她看到的画面,他应该都看到了,甚至更多。
白无常没有接话。
卞清便道:“那你该知道,我是有执念在身上的。”
哀杖一甩,白无常缓缓地说道:“有无与否,不耽误你上路。”
卞清愣住了,怎么跟她听说的故事不太一样?
黑无常对她尴尬一笑,“化执念这个业务,咱们前年的上半年,就取消了。”
时运不济呀。
憔悴的卞清想:干脆变个厉鬼吧。
以为卞清放弃抵抗的乌特站出来,替她回绝道:“她不能跟你们走。”
白无常又是同样的说辞怼了回去,“这也不是你能做的决定。”
乌特嘴笨,想不出更好的说法了。
固执地重复一句:“她不能跟你们走。”
说得卞清都不想叫他为难,干脆跟他们走算了。
谁缺业绩,跟谁走。
但这句话想想可以,当着乌特的面儿说,那是不可能的。
卞清自恋,却不普信。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猜测,猜测身边这个怪物,会因为她的离开低迷一段时间。
若是再为她掉上几滴眼泪的话,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高得不是一心半点儿呀。
也许只比魔法师低一点点。
这样一想,她都想装作愿意跟这些死神走了。
打住,想想就好。
“那我跟谁走呢?”卞清又把几人带回刚才的问题。
黑雾的死神抢先说道:“跟他们。”
见黑白无常一副要接下的样子,卞清先笑道:“可我信耶稣。”
斗篷甩了下,黑雾显然不耐烦,“那就跟我走。”
“可我还信佛。”她挑了个最好啃的上。
黑雾不作声了。
“要不你们还是回去跟自己的上司商量一下?”卞清妆模作样地提建议,“反正我逃不了,更作不了什么妖,不如问清楚了再来。”
黑无常最是讲情理的,凑到搭档身边问:“也是个办法,要不先回去?”主要他真不想拿差评了。
明明业绩最多,却年年都因为差评垫底。
搭档都这么说了,白无常也只好采纳,闭着眼点了点头。
这个安排一出,黑雾死神就立即消失了,一秒也不带多待的,只有黑白无常没动。
白无常看着卞清,高帽上的一见生财四个大字,尤为显眼:“我们走,不全是因为你可笑又短暂的信仰,多的是为了你的执念和业障。”
“那就劳烦二位好好问问,”卞清收了轻松的笑,“佛讲就个‘缘’字,我与身边的怪物,还有那个孩子,都有缘不是吗?”
白无常深深看她一眼,似要将她灵魂吸走,又被卞清慢慢扬起的无所谓的笑给挡了回去。
他收回视线,两神没再多留,消失在原地。
还真是时运不济,又或者说她命运多舛。
一天安生日子都过不了。
她都不打算去查死亡的真相,可画面又拉到她面前,逼迫她去查真相。
回忆被白无常勾出一大半,择出来的情绪就变了。
执念被放大了些,事情难办又不得不办。
看得见的景象里多了个孩子,老是“干妈”地叫她。细想起来,应该是因为她留下的那笔遗产,对这个孩子有威胁,才叫她生出了执念。
思及那笔钱和房产,卞清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下,对比乌特现有的存款,那真是一笔天文数字。
她做什么拼命赚钱,又把钱留给一个小孩子?
要早些认识乌特,现在的她宁愿把钱全部转赠给怪物,都不会给一个没有血缘的小孩儿。
白无常看的速度太快,大多记忆在她这里就是走马观花,做不到设身处地。
总是对孩子笑颜如花的她,再去看记忆中男孩儿的脸,就是个旁观者的角度,对他的感情经不起推敲。
还抵不过她身边的乌特。
信息太少,想了一阵儿,卞清就没了心情。
她撑了个懒腰,一下跳起来,趴在乌特的肩上,没心没肺地问他:“微辣可以接受吗?吃个麻辣烫,暖身子吧。”
乌特目光还在刚才死神们离开的方向,闻言只问:“你会走吗?”
“这好像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事。”她存心逗他,“你想我走吗?”
听见她这么问,他的身形顿了下,连带着药箱里的瓶瓶罐罐相互碰撞,叮当作响。
不需要多想,他确确实实不想她离开。
乌特向来诚实,怎么想,也就怎么说了,“我不想你走。”
他说着,带着她走出巷子,步伐稳健,耳根没有泛红,他说这句话没带别的心思,只单纯地表述自己的内心。
料定他会这么说,卞清心里多多少少有了点儿准备。
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心头还是微微动了下。
“为什么呢?”她姑且大胆猜一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