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宁听芬兰语最多的时候是在芬兰做研究生交换的时候,距离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
相较于面容记忆,声音记忆则是人脑最容易遗忘的,她没想到这么久了自己还能对某个声音感觉到熟悉。
这个男人之前和她认识吗?
胡思乱想间随宁看到眼前的人迈着步伐向着机场门口走去,她想探究的心也变得急躁了起来。
算了不管了!
随宁拉起面前的俩个行李箱飞奔到那个绿色身影面前。
“先生,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随宁想都没想直接用了中文询问。
沈祈安被冒出来的身影吓得双腿直接向后移动,双手不再觉得向上举了个投降的动作,也没注意听她说的话。
随宁以为他听不懂中文,于是又用芬兰语重复了一遍。
沈祈安听清楚问题后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低头打量着眼前的人。
小姑娘个头不高只能到他的胸口,长得很白净,扎着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辫,手上还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右手的行李箱上还印着北江电视台的标记。
战地记者?
沈祈安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淡淡的用中文回应:“你们记者也喜欢用这么老套的方式搭讪?”
随宁被反问的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
老套的方式?
他是以为她在搭讪?
随宁因为脸盲原因从小就很少主动与人交流,更别说问异性要联系方式了。
被面前的男人这么一误解,她不仅尴尬还油然而生一种羞愧感。
她挪动着嘴唇想要开口解释,结果沈祈安就被同行的伙伴叫喊着。
沈祈安看同伴那边情况有些着急,只好转身看着随宁,匆匆说了句,“抱歉。"拖着行李要离开。
随宁脑子里现在各种情绪参杂,但是那熟悉的芬兰语却一直萦绕,看着人要走她直接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有种强求的意味说道:
“那个你走之前能用芬兰语再说一句话吗?”
沈祈安听到这个要求后看向随宁的眼神都变了,他一脸不解地盯着随宁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漂亮,细长的柳叶眼眼尾向下垂,左眼角处有一颗红色的痣。
沈祈安看着她嘴角努力上扬,佯装似的微笑总觉得她在一本正经地开玩笑,但是看她的眼神又极其认真,还是顺着她用芬兰语说了句话。
“有缘再见。”
随宁如愿后也放开了拉着沈祈安的手。
看着沈祈安离开的背影,随宁回想着刚刚的那句话。
在被误会的羞愧感与为自己多次大胆行为而尴尬的双重情感冲击下,她竟然觉得这个声音又没有那么熟悉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随宁觉得自己刚刚那几分钟好像一个小丑。
就——
有病!
她在心里默默地骂了自己一句。
沈祈安彻底消失在随宁视线中的时候,随宁的手机消息提示开始响了起来。
随宁把手机从包中掏出来点开一看,何止发来的消息。
何止:[我在机场门口等你,你直接出来就行了。]
随宁回了一句好的,又问了车牌后才把手机放回背包一侧的口袋中,接着拖着行李箱来到机场外。
她站在机场门口四处张望寻找何止的车子,何止也发现了她,站在车子前面朝着对面的她挥了挥手,喊了一声,“随宁,这里。”
随宁双手推着行李箱来到何止的车子旁,何止很贴心地帮她的行李都放进车中,放好行李后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本来以为你们要等下次撤侨时才会派人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何止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道。
随宁转头看着他,说道:“早点来也好。”
何止点点头附和着:“也是。”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随宁之前和何止完全没有接触,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闭上眼睛假装在睡觉。
何止也很识趣的不再说话。
一路上很平静,结果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随宁没有真的睡着,所以在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就立马感受到了。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站在车子前面站着俩位穿军装的人。
这是到检查关口了。
她从包里拿出入关证件连带着何止的一起从车窗口递了出去。
“Chineses?”那个军官问。
随宁回:“Yes。”
他看了看随宁,用带着希图斯口音的中文,不太熟练地说着:“我很喜欢中国,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可以去那里。”
随宁笑了笑,用中文回了句,“一定可以的,也欢迎你的到来。”随后接过证件。
她把何止的证件放回到车上的卡槽中。
何止开着车继续向前,随宁也不想再装睡了,于是坐直了身子开始观察车外的风景。
从入关口进入后,随宁觉得自己就像是进入了异世界,路道俩旁有一些稀稀疏疏的绿色植被,一路上都是被炮弹轰击的痕迹,坑坑洼洼的。
随宁盯着车前方的景象,是还没完全升起的太阳,最远处连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