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主体大楼后面是一个四周都是俩层小楼的院子,院子中间安札了很多帐篷,沈祈安领着随宁走向其中一个帐篷。
他掀开帐篷外的帘子示意随宁进去,待随宁进入帐篷后,他把手中的帘子找了一个位置固定好后也走了进去。
没有了帘子的遮挡帐篷里瞬间被阳光填满,随宁借着光亮扫了一眼帐篷内部。
正中间摆放了一个桌子,左侧是一个铁制的四层架子,最下面和最上面没有摆放东西,第二层的地方放了一个随宁很眼熟的医药箱,第三层则是摆了一些瓶瓶罐罐的液体。
在帐篷的最里面还摆放了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军用铁床,床上只有一张毯子。
这是他们医护人员休息的地方吗?
随宁脑海中不自觉地想到一个词。
简陋至极。
“随记者。”沈祁安从架子上拿过一瓶酒精递给随宁,说道:“先用酒精擦一下。”
“好的,谢谢。”随宁把手中的相机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接过酒精。
随宁也没有查看酒精瓶上的浓度,以为是她平常用的的那种,就很自然地拧开盖子准备朝着手上倒。
沈祁安看随宁虎了吧唧要把酒精直接倒在手上,连忙出声制止,“先别倒。”
医院物资紧缺已经没有低浓度的酒精了,他只能拿一瓶相对能用的给随宁,但这也只能局部使用。
依照随宁那样用,她的双手估计当场就能灼烧起来。
随宁停下倒酒精的动作抬头看向沈祁安,眼神中充满不解。
沈祁安就这么在随宁的注视下拿出药箱中的绷带剪了一截递过去,“你那样大面积直接接触手得脱层皮。”
“谢谢沈医生。”随宁尴尬一笑接过绷带,倒上一点酒精开始小心地擦拭着手上干了的血渍,擦到第三遍的时候血迹才完全消失。
手上擦完随宁还贴心给相机也擦了一遍。
见随宁已经处理好了,沈祁安从桌子边拿过一把椅子放到随宁面前,“你先在这坐一下,我去给你打水清洗酒精。”接着拿起角落架子上的塑料盆朝着门外走去。
“我和你一起去吧。”随宁想着坐在帐篷里太无聊了,还不如跟着沈祁安。
沈祁安点点头,停下脚步站在帐篷外等着随宁出来。
随宁跟在沈祁安的身后边走边问:“医院这边的水管还能通水吗?”
希图斯今天早上受轰炸的影响已经停水断电了,她今天早上洗漱的水还是听了何止的提醒事先用大矿泉水瓶预留。
医院怎么还能出水?难道是政府单独给医院安排了抽水机?
“医院有水车。”沈祁安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应该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水车就停在医院后门的位置,他们到的时候前面有一位西图斯装扮的妇人在打水。
妇人打完水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沈祁安,她满脸笑意地用希图斯语对着沈祁安打了声招呼。
沈祁安也礼貌地回了她一句。
那位妇人走后,随宁问沈祁安:“刚刚那句话是你好的意思吗?”
沈祁安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对。”
随后弯腰将盆放到水车后面的开关下,接着拧开开关,水顺着开关汩汩流向盆中,水车内的水已经见底了所以流速并不快。
随宁觉得既然已经在这采访了,会说英语虽然够用但依然不太方便,还是需要会些简单的希图斯语。
“那你能教我几句简单的希图斯语吗?”随宁弯腰看着沈祁安一脸真诚地发问。
怕沈祁安不同意她又继续发起攻略,“我看你说的挺好的,感觉特别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语气太过谄媚,沈祁安听后先是用鼻音嗤笑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连续的笑。
笑声轻盈欢快,
有戏!
随宁趁胜追击,“可以吗?沈医生?”
“可以是可以,不过——”沈祁安停顿下来,想要逗一下随宁,下一秒对视上她的眼睛后,又瞬间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想不通怎么会有随宁这样的人。
做什么事情,提什么要求,眼神都能这么清澈直白,非常执着认真,让你只想快点满足她的要求,不想让她眼里闪过任何其他情绪。
最终他有些无奈地把口中那句“我也不是随便就教的。”变成了“不过我时间不固定。”
“没事!我会经常来医院的。”随抢着说道,害怕下一秒沈祁安就不同意了。
“好,就依随记者的。”沈祁安移开和随宁对视的视线。
盆里的水已经够了,他关掉开关,端着盆朝着水车的一侧走。
随宁就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到花坛位置后,沈祁安把盆往台阶上一放,“就在这洗吧。”
“好。”随宁把相机往脖子上一挂,从沈祁安身后走到水盆前,也不矫情直接蹲了下去,快速把手洗完。
结束后俩人准备返回帐篷里。
随宁突然停下脚步,站在沈祁安面前举着手里的相机晃了晃,说道:“不介意我拍照吧,沈医生。”
沈祁安低头看了眼随宁又看了眼她手中的相机,用鼻音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