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随宁再次睁眼的时候,是在北江市人民医院的病房中。
随宁轻颤着睫毛,慢慢掀起眼皮映入眼帘的就是病房里的白色屋顶。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无比好像是有万根针扎在里面。
“水。”随宁下意识的呻.吟着。
声音一出病床旁就跑过来一个身影。
“阿宁,你醒了。”范思思站在床边弯腰盯着随宁,顺手按下来了墙上的呼叫铃。
随宁偏头看到那一身熟悉的黑色西装套装,确认了来的人是范思思后,咽了一下口水,又重复道:“水。”
范思思是随宁的大学同学,刚上大学的时候俩人没怎么接触。
有次随宁在图书馆学习的时候,和来备战考研的范思思做错了位置俩人因此相识。
范思思是被家里人逼着学习新闻专业,其实它自己喜欢法学,考研也是跨考法学专业。
毕业后俩人都留在了北江,关系也越发亲密,到现在可以说已经时随宁的亲人了。
范思思听清她的话后,转身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
趁着间隙,随宁挪动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她应该是躺的挺久的,身体都僵硬发麻了。
范思思倒完水后回过身把杯子递给随宁,看到随宁身后没有垫东西,又拿过病床的枕头塞了过去。
“谢谢啊,思思。”随宁一口气喝了半杯水,抬头有气无力地对着范思思说道。
范思思长叹一声,看着随宁止不住地数落:“随宁你太过分了,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去希图斯做战地记者的事说都没跟我说,要不是我在新闻报道上看到你,我还不知道呢。”
“还有——”范思思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浑身是血从救护车上被推下来时有多害怕啊。”
当时随宁被炮弹的声波震慑昏倒在坞卡城后希图斯的救援队也赶到了现场,第一时间就就救下了穿着记者防弹衣的随宁。
确定随宁的身份国籍后,就立刻联系了在麦普准备撤侨的华国大使馆。
双方确定好后,随宁直接被送上直升飞机而后直接对接到撤侨飞机上面,最后直达北江。
随宁是孤儿没有可联系的人,护送过来的外交人员就联络到和随宁交往最多的范思思。
范思思半夜接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在门口时正巧赶上随宁从救护车上下来。
“对不起啊,思思,让你担心了。”随宁在一旁弱弱的说着。
范思思怒气冲冲地瞪她一眼,“你是不是有病啊,非要逞什么英雄,去做什么战地记者啊,之前去报道高利贷新闻的时候就差点——”
随宁见范思思越说越激动,连忙出声打断:“哎哟,思思我头有点疼。”
范思思听后瞬间止住嘴,附身上来要查看她的脑袋。
现在的随宁浑身都是伤,尤其是脑袋,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像粽子一样。
“你等会我去给你找医生。”范思思说着就要朝病房外走,边走边嘀咕:“刚刚明明按铃了,医生怎么还没来。”
随宁在后面想拉都没拉住。
范思思脚刚跨过门框医生就迎面走了过来。
“医生,你来的正好。”范思思身子一侧给医生腾了一条路出来:“病人说她头疼,您看看是怎么回事?”
“别着急,我来看看。”医生径直朝着随宁走来,手扶着随宁的脑子看了一圈后,问:“疼得厉害吗?”
随宁摇摇头,“还好,没有特别疼。”
医生又仔细地帮她检查一遍,确定人没事就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接着转身离开病房。
随宁目送完医生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问:“思思,那天除了我还有别的人从希图斯被运回来吗?”
炮弹是落在街区的中间,她和沈祁安距离爆炸处是差不多的。
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受伤了?
范思思皱眉思考片刻,说:“没有,当时被送回来的只有你一个人。”
听到这随宁松了一口气,没有其他人那是不是说明沈祁安没事。
“你先担心担心自己吧。”范思思看随宁还有心情关心别人,没好气道:“自己才死里逃生还有空问这问那的。”
随宁长吁一声,扯着嘴角,带着点撒娇的语气道:“哎呀,我就是随便问问。”
范思思别他一眼,“算了我都不想说你了。”
随宁总是这样,这么多年了范思思已经习惯了。
“肚子饿了吧,我下去给你买点吃的。”范思思说。
“好。”随宁嘴角勾起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很甜的微笑。
“别笑了。”范思思嗔怪地说:“你那头包的跟卤蛋似的,再配上那牵强的表情,我都不知道该心疼你还是该笑你。”
随宁怂了怂鼻子,小声嘀咕:“不愧是法学人,小嘴跟淬了毒一样。”
“谢谢夸奖。”范思思面无表情的接受这个夸赞。
“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设备包?”
随宁话题扭转得很突兀,范思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顿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倒是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