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韵转身望去,来者是一脸怒气的江满金,满头的珠翠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她今天是撞了什么狗屎运,怎么什么人都能碰见。
“殿下……”
薛灵韵刚开口,江满金就打断她,手里挥着鞭子: “你可真是大胆,本公主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时辰,更可恨的是你家中竟无一人知晓你去哪里,你家的破茶,本公主都喝了三壶!”
江满金挥着鞭子将桌上的茶壶击落,清脆的玉器破碎声乍响,厅里的奴仆哗啦啦跪了一地。
厅外,郑氏焦急踱步,时不时伸着脑袋看,猛然听见响声下意识冲进厅里,但被外面把守的侍卫拦下。
郑氏转了个方向,扑向老夫人: “母亲,二娘孤零零在里面儿媳实在放心不下,喊大爷回来吧,让大爷说和……”
老夫人板起脸: “说到底是小女孩子们的事,喊大爷回来作甚!老身今日就守在这,任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也不能平白无故伤我孙女!”
郑氏拿帕子抹了抹眼角,心里还是不安。
这厢,薛灵韵看着无端暴怒的江满金,笑容也渐渐消失: “殿下何必生那么大的气,有什么直说便是。”
江满金收回鞭子,指着薛灵韵的鼻子道: “是不是你撺掇皇兄起复云避尘!”
“殿下,臣女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云避尘是谁?”
江满金看她不承认,扬起鞭子就要打上来,转而想到皇兄,她又不甘放下。
“呵呵,还在这装,你给我等着!”一脸狠绝,说完转身就走。
薛灵韵一脸莫名,更加肯定江满金是个神经病。
邬老适时出声: “天仙丫头,这个女子跟你一样奇怪,你们身上的味道相似,但又隐隐不同。”
“跟我相似?难不成她也是穿越来的?”薛灵韵想,下次用暗号试探一下便知。
江满金一走,老夫人和郑氏便进来,郑氏拉着薛灵韵看了又看: “她没有怎么样你吧?”
“大伯母,我没事。”
老夫人哼了一声: “都是你非要当什么劳什子国师闹的,要是你安安分分在家呆着,哪里会得罪公主?”
郑氏嗔了一声: “母亲,二娘她肯定也吓坏了,就让她下去歇息罢!”
老夫人看了一眼薛灵韵,终是没说什么。
郑氏搂着薛灵韵回了紫竹院,吩咐春杏熬一碗浓浓的安神汤来。
薛灵韵本来没事,但被郑氏这样嘘寒问暖,心头也渐渐泛起酸楚,任由着郑氏安抚。
郑氏看薛灵韵睡下了才悄声离开,临走前不忘嘱咐青梅和春杏: “留心你们姑娘,白日受了惊吓,晚上要做噩梦的。”
两人低声应下。
薛灵韵奔波劳累了一天,最后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陷入沉睡的薛灵韵进入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她福至心灵睁开眼,面前正是薛延诚!
看样子她应该是在书房,她居高临下将书房内的布局看得一清二楚,正中是长桌,长桌摆放着上古砚台,斑竹笔筒,窑笔洗,铜石镇纸,一侧的壁间悬画山水。
她低头一看,自己在书架上,看来今晚穿到书上了。
薛延实坐在薛延诚的对面,面漏难色: “大哥,今日王承文来找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我薛家再拿出一百万两白银。”
“大哥。”薛延实小心觑他哥的脸色,问出了心中一直有的疑问: “王家收了我们那么多钱,那钱平常人一辈子都花不完,他们用来做什么了?怎么回回都要,年年变多?”
薛延诚面色平静,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可有说原由?”
薛延实错开大哥的视线,摆弄着桌上的笔架: “大哥,这个好颜色,送给弟弟罢。”
薛延诚眉目压低,静静地盯着他。
“好吧,我说。”薛延实顶不住这样的视线,吞吞吐吐道: “他说除了按例给的七十万两,三十万两是代二娘的赔礼钱,说是二娘将他的人杀了。”
无耻!卑鄙小人!
薛灵韵狠不得立刻跑到王家狠狠扇他们几个巴掌。
“你事你知情?”薛延诚问,二娘杀人的事他肯定也参与了,要不然心虚至此?
薛延实老老实实将薛灵韵杀人始末告知,未了道: “大哥,朝堂风云诡谲,今日都传遍了,圣上大赦天下,将之前太后临朝以来的遭贬的政敌恢复旧有官职,大哥,我看如今这形势,不好说了……”
薛灵韵心中一喜,瞌睡送枕头,圣上这边的筹码逐渐增加,她可以借此好好跟大伯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