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阳伞。
她在椅子上躺下,阳光洒在露于伞外的脚上,温度沿着脚踝一点点往周身扩散。身体中莫名的阴冷,很快就彻底消失了。
“他为什么会让我晒太阳?”焦太太不明所以的自言自语,直觉告诉她,青年的话应该意有所指,并非字面意思。
焦旭良在妻子离开后,给常华盛打了个电话。
“你那朋友挺有意思,没办法从我这里下手,就找到我太太。”家人是焦旭良的逆鳞,谁都不能碰。
常华盛正在看守所里,他说了一句“晚点再说”直接挂了电话。
陈队和他走在一起,沉声说:“根据最新查到的监控显示,常华飞带乔安去钢铁厂那天,那名私人侦探也跟了过去。”
当初在监控中发现常华飞的踪迹后,他们就没有再往后看。是昨天田芳整理监控信息时,误操作将进度条一下子拖到了后面,发现在常华飞的黑色跑车开过后半小时,一辆不起眼的桑塔纳也朝着钢铁厂的方向开去。
最后在多次审讯后,钢铁厂的王总承认,那名私人侦探曾躲在暗处目睹了乔安死亡的全过程。
这件事起初王总和常华飞并不知情,是处理完尸体,清扫干净现场后,常华飞清除那块区域的监控,两人从视频中发现了躲藏起来的人。
私人侦探接的活儿很杂,帮人拍小三,跟踪调查,偷拍,从中见识过不少人性的丑恶和黑暗,但像常华飞这样的嗜血狂妄的恶魔,他是第一次见到,整个人都吓傻了。
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他回到家中就开始收拾东西,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下后,他终于想起来应该报警。
电话还没拨出去,有人来敲门,说是客房服务。
私人侦探握着手机战战兢兢坐了几秒,门再次响起,他闭上眼睛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前往房门口。
“我不需要……”话未说完,滴滴两声,有人拿卡打开了门!
紧接着一块黑布罩过去,将他的脑袋包裹住。
据王总交代,这些打手是常华飞让他联系来的,都是社会上的混混,侦探被带去了郊外某烂尾楼。
常华飞为了迎接私人侦探,特意准备了一间四面没有窗户,没有灯的屋子。
他命人在每面墙上都挂了好几台显示器,乔安死亡的过程,一遍一遍的滚动播放着,抽搐的后半截身躯,溅射到地上的血液,掉在地上高跟鞋……这些画面成了私人侦探日复一日的噩梦。
他起初只是害怕,崩溃,也曾疯狂的打砸过。可是只要坏了一台显示器,常华飞就会命人装上两台新的。坏了四台,就装上八台。
私人侦探的精神世界崩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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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记得很清楚,那天天气阴沉,常华飞终于打算把人放了。
看着一见自己就哇哇大叫的人,他肩膀抖动,露出癫狂到至极的笑声,抓着私人侦探的脑袋,故意将那张脸凑近,“不是喜欢偷看吗,我让你一次看个够。”
王总很害怕,内心第一次对常华飞生出了恐惧。可终究,他还是屈服在金钱之下。
没有常华飞的资金注入,他的钢铁厂就没办法正常运营,那么多的工人等着吃饭,儿子在国外念书,家里还刚买了豪宅……
没办法,他只能成为帮凶。
看守所的走廊光线昏暗,光线冲上方的窗户照在灰色水泥地上,也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陈队,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见我。”常华盛实在不想和常华飞碰面,但陈队极力要求,他没办法拒绝。
“王总告诉我们,那份监控还在常华飞手里,隔三差五他就会拿出来看一看。我们再次提审过他,他不肯说。”一想到常华飞,陈队的脸就会紧绷,咬合肌因为过于用力轻微动着。
“你们觉得我能说服他?”
“不,是他主动提出要见你。”陈队道,“只要你去见他,他就会告诉我们那段视频放在哪里。”
常华盛:“行,我就是个工具人。”
也罢,即便是陈队不开口,他迟早也会托人想办法见一见常华飞。
常老爷子因为小孙子的事情一病不起,脑子有些糊涂了,躺在病床上时总会呻|吟出小孙子的名字。
昨天的时候,他突然清醒,死死抓着常华盛的手,让他答应替自己去见一面常华飞。
“到了。”陈队停下在一扇蓝色的铁门前,“进去吧,里面有人看着,不会有事。”
会见室里,常华飞戴着手铐坐在凳子上,他的头发被剃的很短,身上穿着宽大的红色囚服,这代表他还没有正式审判。
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抬眸扫了眼常华盛,抬手撕下一块嘴唇上干燥的皮,霎时间鲜鲜血淋漓。
“等老头子一死,常家就全是你的了。”他声音是不正常的嘶哑,很难听,而且声音很小,每一字每一句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完。
因溃烂变的凹凸不平的舌头伸出来,舔过唇上的血,他脸上的颧骨随着怪异的笑容而推高。
常华盛感觉他瘦了好多,脸有些脱相,“你见我就是想说这个?”
“我见你,只是想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