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就像某种古怪的仪式。
病床推进电梯,一个接一个的送往一楼。
秦岳追到汪彭泽身旁,他向来不是个体贴的人,见汪彭泽表情没有不对,忍不住好奇问道:“老汪啊,你当时为什么差点被送进来?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不想提。”汪彭泽逢人三分笑,从来没有用如此死气沉沉的脸面向过任何人。
可是现在,他脸色阴沉,眼神诡谲,让秦岳意识到了自己的逾越。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抱歉,我不问了。”
汪彭泽示意他走到前面去,努力勾了勾嘴角,可惜做不到。
他吐出几口浊气,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摄像机上,透过这个屏幕去观察他人,让他有种所有人都生活在一方小小的天地,所有人都被束缚的错觉感。
心能很快平静。
“陆汀!”
现实中的电梯是坏的,没法坐,几人快速从楼梯下去,刚出安全通道,就撞见徐音音和徐乐乐。而那十九个病床,都不见了。
徐乐乐兴匆匆的跑过去,见几人目光四处扫视,疑惑道:“找什么呢?”
“你们没看见吗?”秦岳道,“刚刚有人推着很多病床,一个接一个的从电梯里出来。”
“没……看见。”徐乐乐之前被吓过,心头萦绕的凉意还没彻底过去,他回头看了眼徐音音跟贺总,又扭头朝周围看去。
吞咽了几下口水,他伸手抓住秦岳的袖子,“秦岳哥,你们都看见什么了?”
“很多人被切掉了舌头。”秦岳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不稳。
徐音音脸色微变,迅速望向陆汀和林归,见两人神色如常,完全不像是撞过鬼的样子。她又将注意力放在摄像师身上,汪彭泽的脸藏在摄像机后,什么也瞧不出来。
难道说,只有秦岳看见了?
她走上前去,“能详细说说吗?”
秦岳没那么多心思,将所见所闻全都说了一遍,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说的都是真的,他还把陆汀和林归,甚至是汪彭泽拉了出来,“不信你们可以问他们,大家都看见了。”
徐音音根本不相信,这四个人全都开了阴阳眼。唯一的解释就是,鬼现形了。
她心头一松,只要不是陆汀和林归有什么特殊能力就行。
“你说,你们追着他们一路下来,抵达一楼后就不见了?”徐音音绝对不会放过炫技的机会,当即摇晃铜钱,开始起卦。
从前每次起卦前,徐音音都会沐浴焚香,让自己从心灵到身体都是干干净净的。现在,她在对待起卦这件事上变得十分随意,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她愿意,双手合拢便可摇卦。
因为她知道,不需要靠庄重和谨慎的对待去让神明开心。
姑姑为了让真相公之于众,一定会帮她。
“结果是东南方向,火。”徐音音收起铜钱,叫上弟弟走了。
汪彭泽的脸从摄像机后探出来,“陆哥,咱们不用跟上吗?”
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无数浅灰色气流,这些气流在徐音音彻底离开后,再次凝聚,本已消失的病床正安安静静停在大厅中。
秦岳紧贴着汪彭泽,“怎么回事?!”
“徐音音的铜钱阳气重,影响到了这些怨气。”林归说完发现陆汀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望向那个女人离开的方向。
他走过去,“怎么了?”
陆汀:“有一道黑影一直跟着徐音音。”
“她向鬼寻求答案,鬼要收取回报,当然要跟着她。”林归想起自己也不是正常活人,抿了下唇,眼睛看向别处,“我就不一样,你问我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告诉你。”
陆汀忽然觉得傲娇的男人挺可爱,想捏捏小叔叔的脸,但是他忍住了,口头夸奖道:“还是你对我最好。”
林归眯眼看着青年,如果说从前听见这话还会觉得高兴,那么现在,他已经彻底免疫了。
他想要从青年嘴里听见更具体的,更多样的夸奖。最好是说的时候能两眼带笑,微微仰起头,踮起脚,凑在他耳边说。
湿热的气息会擦过他的耳朵,再往前一点,嘴唇就能吻上他的脸。
林归脸上紧绷,微眯着的眼睛睁大了一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在脑海中构造出这种场景!
从生到死,他活了很多年,长久的压抑和黑暗生活早已让压抑和克制渗入了灵魂。
可是此刻,他无法冷静下来。
脑海中的画面成心跟他作对,越是想要挥散,就越是根深蒂固。
“小叔叔,小叔叔?”陆汀被男人怔愣的表情吓了一跳,以为附近潜伏着什么厉害的东西,登时紧张起来,一面东张西望,一面用力去掐男人的胳膊。
林归回过神,对上青年担忧的眼神……心虚。不敢再跟青年对视,转头看向别处。
陆汀猜不透他又怎么了,绕到另一边,微仰起头问:“是感觉到什么了吗?”
“没有。”林归清了下嗓子,下巴昂起,视线总算是从青年脸上移开。
陆汀疑惑地挠了挠后颈,眼神询问秦岳和汪彭泽,两人皆是耸肩摇头,脑子里的雾水比陆汀还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