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齐看到他这反应,简直喜不自禁——他忘记那天自己说过什么了!
她咬住下嘴唇,拼命按捺住笑意,好一会儿才重新皱起眉头,冷淡地说:“你不要装傻,我知道你酒量很好,那点儿酒绝不能把你灌醉。你要是不想和我玩角色扮演,直说就是,没必要先答应我又反悔。”
埃里克陷入沉默。
他的确很难喝醉,但那天喝得太多了,即使他的头脑超乎常人,也只能记起一些零碎的画面,根本无法拼凑出一段完整的对话。
他并不记得自己答应过角色扮演,也不记得自己说过那样下-流的话,但他似乎确实盯着她的脚掌看了很久。
埃里克一手抱着手肘,另一手撑着额头,揉了揉眉心。
他记得,那天她穿着黑丝绒拖鞋,衬得脚背白皙而丰腴,踝骨微微凸起,在昏黄色的光线下呈现出略带杏色的淡红,让人无端生出强烈的食欲。
他忘记了那晚发生的大部分事情,却唯独记得那种食欲未能满足的焦渴感,每回想一遍,身体便亢奋一分。
埃里克低着头,久久不发一语。
莉齐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脚魅力减弱了。她想了想,不动声色地跷起腿,颠来倒去地玩起了拖鞋。
她玩了一会儿,就感到了无聊,觉得自己的脚跟蹦上岸的活鱼没什么区别,毫无美感可言,埃里克要是能对这画面生出欲念,那他的爱好挺特别的。
她想着,抬头一看,却见埃里克的视线真的被她的脚掌吸引了过去。
就像掠食野兽无法不注视逃跑的羚羊一般,他金色的眼睛也无法从她的脚掌上移开。
“哎呀,”莉齐得意洋洋地想道,“早知道他这么容易被拿捏,我还撒谎干什么,直接给他看脚不就完了。”
她深知,想要把一头野兽引入陷阱,绝不能让他轻松地尝到食饵。于是,她若无其事地放下了脚,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下一秒钟,埃里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仍在轻颤,上颚骨也浮现出一丝极轻微的痉挛,但那并非抑制嫉妒心所致,更像是在压抑某种躁动的冲动。
莉齐心里发痒,很想在他不停滚动的喉结上咬一口,但为了诱他上钩,她忍痛扭开头,冷哼一声:“别碰我,我不想和骗子说话!”
“……你先不要生气。”他说,神态和语气都颇为古怪,既像亢奋,又像妒忌,还混杂着一丝无法描述的渴望,“我没说不履行承诺,但你得给我一个准备的时间门。”
胜利的曙光越来越近。莉齐内心在欢呼雀跃,面色却相当冷淡:“那你准备吧,准备好了再来找我。”
埃里克又陷入了沉默。
“还有事吗?”
“不要跟罗西特夫妇走得太近,”埃里克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似乎在安慰她,“他们很可能是那对被五个州通缉的食人魔夫妇。这段时间门,那个女人可能会引诱你,挑拨你和我的感情。”
这件事与角色扮演无关,莉齐总算可以露出真实的表情。她惊讶地问:“引诱我?挑拨我们的感情?为什么?”
“他们喜欢对感情不睦的夫妻下手。若是丈夫对妻子不好,女人就会对受害者夫妻的妻子宣扬,她的丈夫是如何优秀,如何体贴,一定要受害者和自己的丈夫见面,然后撮合他俩在一起,等两人发展出真感情后,女人就会在他们‘通-奸’时,一枪打死受害者,或用猎刀割断她的脖子。反之亦然。”
莉齐愣住:“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埃里克沉思了一下,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救赎,更多时候人们都在同恶相党。”
他说这话时,金焰似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在暗示什么。
莉齐以为他在觊觎她的脚,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掉头走了。
走到一半,她忽然反应过来,他那眼神好像是在补充他的话——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样,碰见你,得到救赎。
“糟糕,误会他了。”莉齐心想,“算了,也不是什么大误会。多经历几次误会,对他也没什么坏处。”
莉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忽然感觉有些困了,就上楼睡午觉去了。
她一觉睡到了下午,坐起来,擦了擦眼睛,余光瞥见埃里克在旁边看书,便下意识拱进了他的怀里,在他颈窝处蹭了两下。
不知为什么,他身上的气息总能令她十分愉快。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气味,他不洒香水的话,只能闻到坚硬皮革和纯种公马的气息,这两年他很少跟马匹待在一块儿,便只剩下硬牛皮的气味。
因为她最近钟爱佩戴薰衣草香囊,他衣领间门又开始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薰衣草香味,要是他再洒点儿柏树、薄荷和香根草制成的香水。她闻着闻着,甚至会生出一口把他吞掉的冲动。
莉齐这么想着,忍不住张开口,轻咬了一下他的锁骨。
她以前经常这样咬他,他从不会有什么反应,今天却猛地推开了她,仿佛她的举动越界了似的。
莉齐抬起头,茫然地望向他,随即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他居然真的扮成了E先生。
尽管他五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