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刺耳刹车声,半阖的卷帘门外,一辆破旧货车堪堪遮住门口。
顾津被这声响惊得一抖,尚未做出反应,只见车门大开,上面跳下四五个蒙面大汉,顺不断合拢的卷帘门弓身冲进来。
他们黑衣黑裤,带着厚重面具、帽子及手套,不露一丝头发和皮肤。
突如其来的遭遇让两人都愣住了,几秒间隙,老王先她一步反应过来,要取腰间的电棍:“你们干什么?警告你们赶紧离开,店里有监……”
许大卫手中的棍棒眨眼间甩出去,直击老王侧脑,只一下他便躺倒在地,没了知觉。
几人身后的卷帘门彻底闭合,整个金店形成幽暗密闭的空间。
顾津耳边尽是棍棒击打脑壳儿的声音,双脚仿佛灌了铅,无法动弹。
为首男人视线笔直地看着她,四目相对,那可怖面罩下,一双眼漆黑如潭,藏着无尽危险与罪恶。
见她不动,他竟及淡地勾了勾唇,声音平静而低哑:“想什么呢?打劫。”
像停摆的时钟突然上了弦,顾津后脑一麻,猛地吸了口气。
她下意识转身要跑,却被那人逮住,一只铁臂从后卡紧她喉咙,猛力收紧,同时一把匕首紧紧贴住她下巴。
突然间一声尖叫,来自更衣间门口。换衣出来的店员看到这一幕,面无血色,贴着墙壁往回跑。
许大卫和顾维寻声飞奔过去。
“别动!”
“都给我趴地上,规矩点儿!”
“手机!手机呢!全部仍过来。”
一时间场面混乱,惊叫连连。
许大卫是个粗人,不懂怜香惜玉,抬腿踹倒一个,见旁边有人要搞小动作,一巴掌将那姑娘打翻在地。
他吼道:“都给我老实点儿,手放头顶!”
“你,还有你,过去,动作快点儿!”
惨叫声此起彼伏,喊得人脑仁儿生疼。
顾维挥舞匕首,低声吓唬:“闭嘴,我这刀尖儿可不长眼。”他指向一人:“柜台钥匙给我!”
那店员早已泪流满面,哆哆嗦嗦摸出钥匙递给他。
顾维同许大卫交换眼神,没有过多言语,一个去前面收首饰,一个拿塑料扎带将几人束牢。
过程比想象中顺利,金店人质不多,全部受制,黑夜能够掩盖一切罪恶,夺取过程几乎悄无声息进行。
顾津两手拢着那男人手臂,被他勒的喘不过气,对方身体异常高大强壮,几乎把她整个人提起来,大步向前,像拎一只毫无缚鸡之力的小动物。
“保险柜在哪间房?”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顾津嘴唇很干,嗓子涩得想作呕:“后……后面。”
男人松开手臂,顶着她后背,让她带路:“放松,听我话绝不伤你。”声音很是四平八稳,低低沉沉,听不出半点急迫或惧怕。
“我……不知道防盗门的密……”
“别耍花样。”他一字一顿:“顾经理。”
顾津呼吸一滞,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声音徒劳:“密码只有总经……啊……”
倏忽间,一阵剧痛袭来,她头发被他向后狠力扯住,脑袋被迫高高昂起。
他声音变阴沉,冰冷的利器蹭着她皮肤:“我耐心可不多,别让我在你这小脸蛋儿上划几刀。”他凑近她,呼吸可闻,她不合时宜地嗅到一股清淡薄荷味。
男人手上力量又增加几分。
顾津张大口,疼到失语。她瞬间明白,对方再沉着冷静也终究是个暴徒,不识时务或耍小聪明,恐怕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密码多少?”
“……1、3、3、346、6、329……0……”
他竟轻笑,“背手机号呢?”声音忽而缓下来,似抚慰:“别紧张,好好说。”
“……13……”
“嗯,然后呢?”他低声鼓励。
“13463290。”
“八位?”
顾津紧咬住唇,克制点头。
李道侧身瞧她几秒,按了密码,“哒”一声轻响,门开了。他揿开灯,只见房中角落摆着一人高的保险柜。
他把她拎进去,这回没费口舌,她乖乖去扭密码锁。
里面码着钞票、金条和前面柜台收进来的一部分首饰。李道取下背包,手脚麻利又有条不紊地将东西扫进去。
余光微动,他手上不停:“再抖机灵我不客气了。”
顾津脚上一顿,停在他斜后方位置,双手汗涔涔地攥着,浑身上下只剩一口气支撑。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瞥向桌角那个无声报警器:“你们……是不是拿完钱……就会走……”
“不然留下来过夜?”
顾津咽了口唾沫:“之后会……把我们怎么样?”
“杀人灭口。”
她鼻子一酸,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心中惧怕更胜:“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求求你……放过我们。”她软下声调,声音颤抖得跟只小绵羊似的,带了女孩子柔柔弱弱的哭音儿。
李道顿了一顿,逗弄心起:“想留命也行,割了舌挖了眼我才放心。”
顾津浑身瘫软,靠着桌面支撑自己。她又去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