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进去, 又没时候。
冯大姐正做饭, 伍明喆教小春玩贪吃蛇, 各有各的事, 没人注意到他们。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房中,顾津被折磨狠了, 浑身无力,精神也倦怠,这会儿只想裹进被子里好好睡一觉。可是快到吃饭的点儿,害怕冯大姐过来喊人,大白天的躺着总归不好看, 只得靠在墙边硬撑,拿毛巾慢慢擦发梢。
李道换上干净衣服, 倒是神清气爽:“睡一会儿?”
顾津不想搭理他。
他走过去,略弓身, 单手撑着床沿,另一手刮一下她鼻尖:“闹脾气?”
“特别烦你。”她赌气不看他。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顾津推他胸膛:“走开。”
李道忽然问:“好吃么?”
这话他犯浑时问了好几遍, 顾津脸上火烧火燎,细节不敢想,恨不得变成一只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坑里。
“不是也帮了你?”他又添一句:“我倒是觉得不错。”
顾津一把捂住他的嘴, 却感觉掌心那触感与以往不同,回忆起来, 更觉烫手,赶紧弹开。
李道笑笑, 见顾津实在别扭紧绷,揉了揉她头发,凑过去在她额上吻了下,转身出去。
他去了趟车那边,把蜥蜴小强取回来。
这两天将它忘个彻底,一直待在后背箱里,刚见光时有些蔫儿,拿手指逗弄几下才稍微动了动。
李道连着笼子一块儿提走,到院子先给喂了些新鲜生菜叶,又打来清水,用牙刷给它清理表皮。
他坐在树旁的凉棚下,王小春目光被吸引,扔下伍明喆的手机,慢慢挪过去,蜷着手蹲在李道对面小心打量。
李道瞧他一眼,手中不停。
过了会儿,小春伸手触了触蜥蜴的头,见没事,突然抓住它的尾巴使劲儿往后扯。
李道吓一跳,立即阻止:“可不能这么抓。”他轻拍他手背,低声呵道:“放开。”
小春立即缩回手,眨巴着眼睛看李道,李道虽然救过他,但这孩子对他始终有些畏惧。
李道通常时候都板着一张脸,目光疏离,不苟言笑,还个头高大,体型健硕,初接触确实让人亲近不起来,更何况是个智力不健全的孩子。
李道稍微缓和神色:“喜欢吗?”
王小春鸡啄米似的点头。
“试试?”他把牙刷往前递了递,见他要接,又撤回来:“你不能抓它,更不能打?听得懂?”
小春手指抠着嘴巴,唾液顺指缝流出来,又点头。
李道拿牙刷杆把他手指挑出来,顺势交给他。
王小春有样学样,刷头蹭在蜥蜴凹凸不平的表皮上,不时蘸一下水,然后继续刷。倒是听话,没再上手抓小强,安安静静的样子,倒是和普通小孩没什么差别。
李道指了指:“这儿。”
王小春舔着上嘴唇,歪头刷过去。
他动作还算轻柔,小强目光炯炯,微抬着脖子,一动不动地享受着。
洗完没把它放回笼子里,直接丢到院子角落的杂草堆上晒太阳。
小春跟过去,蹲在旁边不动弹。
李道:“只准看,不准摸。”
那孩子真就安静乖巧地待在那儿,目光不移,时而啃手指,时而冲着小强嘿嘿笑两声。
吃午饭时,他仍然端起饭碗往墙角跑。
冯桂玲由着他,分出一些饭菜装进铁饭盒里,快速扒了一碗饭,拿上东西要出门。一问之下才知道,村口卖鞋的孙大娘昨晚回家崴了脚,家中没人照料,她寻思着给送点饭过去,顺便看看有什么活儿能帮上忙。
顾津说:“您心可真好。”
冯桂玲笑说:“什么好不好的,老太太孤零零一个人,邻居住着,能帮一把是一把。”她站起来,又说:“丫头,反正没事做,大姐带你过去转一圈儿,看看她是怎么绣花的?”
顾津连忙放下筷子:“好啊。”
李道说:“先把饭吃完。”
他这话挺霸道,声音低低沉沉,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目光锁在顾津身上,又含一抹化不开的柔色。
冯桂玲愣了愣,目光微妙地在这两人之间探寻几次,一拍脑门:“瞧我这急脾气。”她又坐回来;“平常习惯了,吃饭也狼吞虎咽的,没事儿,慢慢吃,我等着你。”
顾津哪儿还好意思,快速吃了几口,便随她出去。
孙大娘住在冯桂玲家房后,距离并不远。
院子还要破一些,不如冯桂玲家收拾的规整,墙边放两口腌菜缸,地上同样晒着菜干,唯一值点钱的,只有窗下停那辆脚踏小三轮了。
顾津随冯桂玲走进去,屋中陈设简单,光线要比想象中充足,床上堆满格式布头和彩线。孙大娘正半靠着墙壁纳鞋底,见人进来脸上堆起笑,忙招呼她们过去坐。
顾津在新娘子家又见过一次老人家,所以不算太陌生。
冯桂玲问:“您腿怎么样了?能下地活动不?”
“能,能,慢慢来就行。”她应着,伸手拉顾津过去坐。
三人客套着聊几句,冯桂玲端来炕桌把饭菜摆好,自己拾起旁边的剪子,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