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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揉着发麻的太阳穴,去够床边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时间。
4:59——
又是比闹钟先醒……沈誉掀开被子下了床,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令人作呕的生物钟,他懒散地解锁手机,像是在公鸡打鸣之前把它杀掉一样提前一分钟遏制住了闹钟的“咽喉”。
重复完了这个动作,沈誉竟有些感到心情舒畅,他从书包里翻出一本崭新的练习册,准备做一套卷子再去上学。
沈誉的家住在长忆市的学区房地段,附近的中学小学数不胜数,当年,就是沈誉的妈妈周望凤为了他上学方便特意搬来这里的。
按道理来说,作为走读生,沈誉每天上学的路程只需要5分钟左右,七中的早读时间是7:00,他完全可以6:30起床洗漱,再去学校时间也绰绰有余。
但是——
“沈誉,你该起床了。”门外,已经身着一身笔挺正装的沈望凤敲着沈誉房间的门。
一、二、三。
沈誉数着敲门时间,在三秒后朝外答着:“妈,我起来了。”
“记得做完一套试卷再去学校,今天的五块早餐钱我留在桌子上了,记得拿。”沈望凤通知完后,没再停留,而是径直出了家门。
听到大门摔上的声音,沈誉放下笔,窗外的太阳将要升起,一缕初光射到沈誉身旁的床头柜上。
沈誉回头,目光却猛地一顿——
昨天的事如泉水般涌现在他的脑海,
而床头柜上,正摆着昨天在那家古董店买来的那瓶“快乐之水”。
只不过,和昨天不同的是,那瓶装满粉色液体的玻璃瓶,如今已经只剩下了几滴粉色残渣。
昨夜的事,沈誉只记得自己发疯似地跑回了家,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
事实上,沈誉对于时间的控制,甚至精确到了每时每刻,这个时刻,他明明该在做题的,为什么会去想这些事情。
对!药水,他想起自己昨晚临睡前喝下了那瓶“快乐之水”
“怎么感觉一点作用都没有,除了头疼,不都是跟以前一样的流程吗?”沈誉揉着越发疼痛的太阳穴,手中的卷子居然令他有些烦躁。
“还有这么多知识点没搞懂,做题吧。”沈誉说着又要去握笔,心里居然有十分的抵触。
沈誉还想认真低头去思考一道题,却发现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眼皮越来越沉,止不住的哈欠也随之而来。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沈誉点开手机去看时间,发现距离自己定好的完成这张试卷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分钟。
“干什么,足足浪费了十分钟。”沈誉虽然嘴上抱怨着,心里却没有半点烦躁。
对于的时间的把控,即使是在高手如云的长忆七中,沈誉也绝对说得上话,关于时间的分配,他甚至精确到了每分每刻,而自己,也有绝对的自控力完成每段时间节点的任务。
说起他为什么能控制好自己的时间,一切都得益于他那始终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母亲——沈望凤。
她是个近乎到病态的时间管理大师,这里可没有丝毫贬义。
沈望凤,世界级顶级学府长忆大学毕业,本硕博连读八年,毕业后进入五百强企业内工作,短时间内便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手下几百号人,却无一人质疑她的实力。
这不是因为她强势的性格令所有人畏惧,而是因为她从来只做不说,只要是她想要达到的目标,纵使是老公儿子,她也绝对可以抛弃。
自她上小学开始,时间,便是一个深深烙在她脑门上的词语,为什么需要时间,如何支配时间,便是她始终坚持的话题。
满分,奖状,第一名,都只是她认为在这个阶段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你既然在这里付出了时间,就理所应当地该获得成就。
于是,她高一便被保送到了长忆大学少年班,记者问她是怎么样做到的时候,她却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
“我不想浪费时间。”
是的,不想浪费时间,以至于她进入大学后便迫不及待地投入到人生的第二个阶段的任务上,同样的,她出色地完成了所有任务。
直到现在,她扔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目标,工作,成功,也许还有…教子?
……
沈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想这些,床头的粉色药水,他觉得只是那大忽悠老板骗人的小把戏罢了。
他站起身,将那个玻璃瓶扔进垃圾桶,正准备回到书桌沉溺题海,身体却被一种奇怪的魔力吸引住,动弹不得。
没错,是床,上面甚至还散发着下床前身体的余温,柔软的被褥像是在勾引着沈誉的心魄。
睡觉吧——
沈誉的脑海里甚至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他有些无奈地扶着额,看向时间指向了5:15,又看了看书桌上还搁着的笔。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自己怎么会这么没自控力,这可是沈家会被打死的罪行。
可是,沈誉只对桌上那沓试卷感到厌恶,反而,他对这种“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