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里暖和的大床上。洁白柔软的丝绸被套罩着一床轻薄厚实的鹅绒被包裹着她,梳妆台上陶瓷香薰瓶向外倾吐着微微茉莉乌龙茶香,窗帘没有拉得严严实实,似有似无的缝隙里透出窗外的黑,与屋里壁炉中摇曳的火焰形成鲜明的对比,尤利安如瀑布般垂泄的金发在火焰的映射下散发出迷人的光彩,看到这样的场景,兰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句:“好温暖啊。” 发觉床上熟睡的女人已经醒过来了,尤利安起身走向大床,坐到床边,大手覆上兰的额头,低声道:“你醒了。” “嗯嗯。”兰稍微侧头,用脸去贴尤利安的手,“我睡了多久?彻也呢,他在哪儿?” “女士,你的问题有点多。”尤利安修长的手指划过兰的眼角,摩挲着她的眉毛,“你睡了快五个小时,至于那个小鬼,现在是凌晨,他自然是在他的卧室里睡觉。” 五个小时啊…… 兰喃喃自语道,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她双手钳住尤利安的手臂,一双杏眼写满了不可思议: “尤利安你听我说,我那会儿好像被别人控制了一样,说了好多我平时根本不会说的话,还是一边哭一边说,感觉,实在是太可怜可悲了,像个怨妇一样……可是,我又感觉说出来那些话后我心情非常舒畅,跟套在身上的枷锁被卸掉一样轻松……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是不是有人格分裂啊……” 在这个世界里,尤利安与兰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没有任何正面接触的经历,他甚至都没有花过心思去调查死在他手里某个小鬼的青梅竹马姓甚名谁是男是女,但是在那不勒斯,与毛利兰初遇的那一时刻,一些无头无脑支离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他的大脑中,尤其是他起了对兰杀心的时刻,身体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严厉禁止他这么做,在后来他逐渐爱上了她,另外一个自己出现频率越高,几乎和他融为一体,让他对她的爱,更加热烈,更加浓郁。 看来人格分裂的人,不只有你一个啊。 尤利安心中默念。 再看向眼前这个对他微笑的女人,她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但是在不久之前,她还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妻子,每日在家以泪洗面独守空房,任由丈夫和第三者肆意伤害自己。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管那些话是不是真正的你说的,在我看来,都太轻了。”尤利安用食指托起兰的下巴,“如果是以前,我会在那两个人的眉心开一个洞。”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兰猛地抓住尤利安的手,又慌忙去摸他的胸膛,那儿一片柔软,兰安了心,“你答应过我,不用枪的……” “那如果有一天,我有性命之虞呢?”尤利安玩味似的看着他的雏菊。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兰双手扣在尤利安的颈后,看着他的墨绿色的瞳孔,斩钉截铁道,“我会亲手为你递上枪。” 工藤新一看着门口嬉皮笑脸的世良真纯和赤井秀一,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你们一个个是背着我约好了是吧?”听这语气,工藤新一并不太欢迎两人。 “哟!你俩来啦?”服部平次黝黑的脸从工藤新一的背后冒了出来,“看来今天的讨论会不到半夜十二点是万万不可能结束的。” “嘿嘿,上次根本没有讨论出个什么来,这次可要搞点实质性的东西出来。”世良真纯全然不顾门口男子是否同意他进去,径直从工藤手臂和大门之间的空隙里钻了进去。相比之下赤井秀一要有礼貌得多,他好歹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算是对他打了个招呼,也直接走了进去。 被不请自来的客人们破坏了美好的周末,工藤新一心情非常不好,他闭着眼叹了口气,转身进屋,去接受屋内如同暴风雨般的“问候”。 待工藤新一出现,已经坐定的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一人一句地问他最近做了什么,重点都落到了同一个问题上——是否有和毛利兰谈过琴酒的事儿。 “谈是谈了,但是和没谈一样……” 工藤新一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回复大家。 “谈了,又没谈,到底谈没谈?”远在大洋彼岸的茱蒂也参加了本次讨论会,看得出来,琴酒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十二个小时的航程都无法阻挡茱蒂专程飞回来确认那个男人到底是死是活,真的和毛利兰在一起了吗。 “茱蒂老师的日文怎么还那么差啊?”服部打趣道,“工藤的意思是,他和毛利兰谈过了,但是没有任何结果。” “没有结果是什么结果?”茱蒂继续发问,“她知道琴酒是怎样的人吗?她是否受到了琴酒的胁迫才和他在一起?我们现在需要立刻派人保护她吗?” “怎么可能是受到胁迫!我看她享受得不行!你都没看到,她居然和琴酒大庭广众之下就接吻,我的天呐,不是都说东亚女子特别含蓄吗,我看这个毛利兰比吉普赛女人还奔放……”詹娜像个被点着的炮竹似的噼里啪啦地把兰批判一通,很难想象这个对兰进行羞辱的女人竟然来自一个西方发达国家,和爱人接吻在她口中居然成了不检点的行为。 茱蒂瞪了詹娜一眼,示意她说话不要太过分,对上工藤新一那双流露出不满的眼睛,茱蒂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工藤君,不好意思,詹娜说话有点没头没脑,可能是因为她日语和我一样,都不怎么好,所以才会在语言表达上有些……” 工藤新一摆摆手,让茱蒂不需要解释了:“我认为兰,毛利兰并没有被琴酒胁迫,但是她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