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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还(上)(2 / 3)

霍羲桀看着昤安仓皇逃开的身影,拿筷子的手顿时就僵在了当地。

用完饭以后,卫昤安躲到自己的床边为澈儿缝制春日的新衣,她在女工上着实是不精,可这些年给澈儿做了那么多衣裳,也诚然是熟练了许多,此刻她裁好手里的素锦料子,刚刚上手准备缝合之时,就听见霍羲桀站在一面珠帘外头沉声问她:“你的书......我能看看吗?”

“自然,您请随意。”她忙道。

霍羲桀闻言便也不客气,在书架面前独立良久,最后选了一本《王临川集》,也不回东暖阁,就近坐在书桌前的位置上便开始翻阅起来。春光如画,衬得殿内一片温柔静谧,安然垂落的珠帘在地上投出安静的影子,与霍羲桀挺拔的背影逐渐交融在一起,交融在灿烂而氤氲的春光里。

卫昤安抬头,恰好看见这样的景象,心里没来由地一动,随即很快又变得苦涩黯然。她低头,一时也忘了缝合手里的新衣,只愣愣地顿在那里,头脑一片杂然。

也不知就这么愣了多久,殿外的庭院内忽地就响起了莫有灵尖利的声音:“哎呦,不行啊,楚王!祖宗!您不能进去啊!您娘亲得了咳疾,轻易见不得人的!唉,唉,祖宗!”

昤安吓得一哆嗦,随即马上站起身来,同他一道起身的,还有正在看书的霍羲桀。还没等二人有其他多余的反应,王澈的声音已经响在了殿门外:“你们都别拦我!我都两天没见着我娘亲了,我今儿一定要见她,你们谁再敢拦我,我就哭给你们看!”

殿外的毓书还欲再拦他,可话还没说出口,王澈就已经推开了那没上锁的殿门。

卫昤安吓得脊梁骨发凉,瞥了眼外面站着的霍羲桀,又看了看被推地越来越开的殿门,心想着让他回东边的暖阁去肯定是来不及了,便把心一横,一个箭步掀开珠帘冲过去,连拉带推地把霍羲桀推到了自己床边坐下,然后又飞快地把床帘拉下来遮好。

忙活好了这一切,再回头看去时,王澈已经进了殿门,正急匆匆地唤着自己:“娘亲!娘亲你在哪儿呢?”

卫昤安扫一眼围帘紧闭的床铺,觉得应当看不出破绽,便努力做出一个镇静轻松的笑容,掀开遮挡视线的珠帘道:“澈儿,你怎么进来了?”

王澈看见昤安,忙扭着细碎的小步子往她这边跑过来,昤安怕王澈察觉到什么,便刻意往书桌那边挪了挪方向,这才蹲下身搂住王澈道:“澈儿可是想娘亲了吗?”

“是啊,您都两天没来看澈儿了,澈儿想您又见不到您。”王澈很是委屈,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里煞是就有了泪花。

昤安被他惹得心疼不已,忙揉揉他的脸道:“好了好了,是娘亲不好,澈儿是男子汉,不能轻易掉眼泪的是不是?也不是娘亲不想去看澈儿,只是娘亲近些日子有些咳嗽,咳嗽这病原是不好出去见人的,便在仰止殿多休息了几日。你放心,等娘亲这病一好,娘亲便过去看你好吗?”昤安说罢,还作势咳了几声,装得煞是逼真。

王澈听昤安咳了,忙伸出手替昤安拍打脊背:“娘亲不咳,娘亲好好养病,澈儿乖乖等着娘亲病好就是。”

昤安温柔笑道:“澈儿最贴心了,娘亲一定快点好起来,再去陪澈儿放风筝好不好?”

王澈连连点头,狠狠地答了好几个“好”字方才罢休。昤安唤过毓书进来,还抬高了语调高声嘱咐道:“毓书,你好好送澈儿回成明殿,再给他炖一壶冰糖枇杷露喝了,晚一些再给他用一些桑叶泡的水,别让他染上了我的病气。”说罢,又是装腔作势地咳了几声,只让外头的人信了她是千真万确地得了咳疾。

毓书忙应和下来,而后火急火燎地拉着澈儿离开了殿中。昤安这才松下来一口气,踱着步子去叫被自己关在床帘里的霍羲桀,眼见着马上就要走到床边了,她却又被自己刚才遗落在地上的针线盒子绊了一下,整个人失了重心,顿时就往自己的床上直直地摔过去。

躲在床上的霍羲桀听见床边的动静,忙掀开窗帘想看看究竟,可刚刚把帘子撩起来一半,就看见卫昤安朝自己直挺挺地跌了过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她,两个人就这么双双纠缠在一起,齐刷刷地向床上仰去。

鹅黄的床帘缓缓闭合垂落,围出一方隐秘且小巧的空间,神思溟濛之际,一切都变得混乱且拥挤起来,等他们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胡乱地倒在了枕头上,卫昤安的鼻尖软软地抵在了霍羲桀的鼻梁上,两人的唇也仅有一寸之隔。

四目交汇,刹那如恒,一瞬间,谁也没有想要去推开谁,他们就在这样一片隐秘且安静的鹅黄的空间里肆无忌惮地看着对方、听着对方,看着对方眼中的惊疑慢慢淡去,转而变得晦涩而柔软。他们的心都跳得很快,像是不受控制的鼓点,密密地敲打在彼此的胸前,一点、一声、一阵,每一下都在瓦解着他们苦苦维持的理智和克制。

光线淡去,时间隐匿,那样近的距离,那样静谧的空间,仿佛这世上只剩了他们两个人,仿佛他们苦苦纠结,亦无法放下的世事和侵扰都被那鹅黄的帘子隔在了一侧,而这安静的另一侧只有他们,再无旁人。

她恍惚,他亦恍惚,却谁都没有移开看着对方的眼睛,仿佛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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