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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何期(下)(2 / 3)

门豁然大打开来,孟寒林拄着楠木的拐杖,颤颤巍巍地往殿中赶来。他看上去极为憔悴支离,面色如被烈日暴晒了几日的黄土一般,即使有人搀扶着依旧是走得极其不稳,看上去很像是久病难愈的样子。

他跌跌撞撞地走进殿中,“哐啷”一下就跪在了霍羲桀身前,连连叩首不止:“圣上莫要猜疑了,小女和孟炎都是纯良忠厚之人,他们的心里都只有圣上,牵挂的也只有圣上的安危,怎么敢有别的心思啊!”

霍羲桀狐疑看向他,只道:“太傅不是还病着吗?怎么这个时辰却来了?”

孟寒林掩面重咳了几声,道:“臣久病在府中,乍闻圣上安然归来,又听闻那贼首姜子期已然伏法自刎,心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撑着这把老骨头来向圣上问安贺喜。可一走到宣室殿门口,便听见圣上的诘问和小女的哭诉,这才不得不停下来听了片刻......圣上明鉴,老臣敢以整个孟家起誓,孟炎进宫确实是为了向皇后告知臣的病情,和姜子期没有半点干系!孟炎老实,皇后单纯,老臣则为圣上鞍前马后效劳多年,怎么会有半点的奸佞心肠呢?”一席话说完,他咳嗽喘气不止,只把原本土黄的脸呛地煞白。

兰因看得心惊胆战,忙去为孟寒林拍打脊背,嘴里不住道:“爹爹您缓些,您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要硬撑着出来呀?”

孟寒林好容易止住了咳嗽,又继续对面色驳杂的霍羲桀道:“臣来,一是为了贺圣上得以铲除奸佞,二来也是为了请罪。臣掌管着河西的大局,却偏偏在河西战争纷纭的时候生了大病,不得不让尚侃和吴渊替臣担起重担,诸位将士浴血沙场,臣却自己高卧床榻,实在汗颜!实在汗颜!臣追随圣上多年,一直鞍前马后效忠于您,从来都事必躬亲任劳任怨,臣在河西如此之久,也最是熟悉河西情况,此番河西困于战乱,无论内因如何,臣都应该第一个就冲出去保护百姓才是。臣辜负了圣上的信任,也无言面对河西父老,请陛下降罪!”

霍羲桀看了孟寒林许久,似是在盯着一本晦涩难懂的书,过了许久方才淡淡道:“骤患顽疾不是太傅的错,太傅无须这般自责,朕没有怪罪你和皇后的意思,只是见孟炎私自入宫,皇后又乍临乾元殿,有些错愕罢了。”他微沉了语气,“不过,孟炎未得朕的手令就私自进入后宫,委实是违反了宫规禁令,不得不罚,朕若轻纵了,难免日后不会有人乱嚼舌根。”

“是是是,都是臣的错。”孟炎见霍羲桀不再有疑,忙爽利道,“臣愿自罚俸禄半年,以儆效尤!”

霍羲桀却轻笑:“只是这样?看来孟炎你认错的诚心可假的很,若真这么轻易就算了,那以后谁要是想进朕的后宫,便交上半年的俸禄就是了,总之就算进去了也不过是如此,还有谁会把朕放在眼里?”

“那......圣上您的意思是?”孟炎战战兢兢道。

霍羲桀饮一口微凉的茶,云淡风轻道:“你就去岭南待上三年罢,也好静一静心思。”

此言一出,底下跪着的三人俱是心慌意乱,外臣擅入诚然是不小的罪名,可流放岭南也实在罚地重了些,莫不是霍羲桀心里还有疑虑,所以特意将孟炎外调来削弱孟家在北边的势力?

兰因嘴唇微动,正欲求情,却被孟寒林一把按住了手背。孟寒林正对着霍羲桀,又是一拜道:“圣上罚的对,孟炎不顾礼法擅入内廷,正应该好好罚一罚才是!”

孟炎见孟寒林都如此说,便也跟着拜道:“是,罪臣领旨谢恩,谢吾皇恩典。”

霍羲桀微微颔首,又对着孟寒林道:“太傅方才的话也让朕颇为唏嘘,你追随朕和朕的父亲多年,一直是那般任劳任怨事必躬亲,这么些年也是辛苦。朕一直只顾着让你操心劳碌,却从没好好关怀过你这个股肱之臣,这才让太傅操劳成疾,得此重病。”他顿一顿,又道:“朕看太傅这一病也委实是不轻巧,河西的那些事,你便先放一放罢,也暂时不用回河西去了,就好好待在长安养病,把身子养好了再说,也省的皇后再为你操心担忧。朕会派宫里的太医去为你医治,一定让太傅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孟寒林一愣,呆呆抬头道:“这......圣上,河西如今才逢战乱,正是需要人修整调度的时候,这个时候臣不在,只怕是......”

“太傅何须担忧?河西的事,朕会悉数替你承担起来,修整也好,安民也好,其他大小琐事也好,就由朕来为你代劳,这样,太傅就能安心留在长安养病了。”霍羲桀笑意冷淡,黑眸深如古井。

孟寒林被霍羲桀噎地咳嗽两声,又迟疑道:“圣上一日要处理成百的奏本,本就极其辛苦,再摊上一个河西,臣怕圣上太过操劳,累及龙体啊。”

“哦?”霍羲桀收回笑意,淡淡道,“太傅这般劝阻,是不想让朕亲自掌管河西的军政吗?难不成河西何时竟成了太傅一人的天下,朕连碰也碰不得了?”

孟寒林被吓得两腿发软:“不不不,圣上您是天子,大齐的每一寸土地都归您所有,河西自然也不例外......臣只是担忧圣上,怕您太过劳碌罢了,既然圣上这般坚持,那臣也不好再劝......”他又是喘气又是叩首道,“臣谢圣上体恤,吾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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