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是一个男人让倪文慧改变心意的话……
斛律兰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他一定要将那个人折磨到生不如死!
司徒温婉并不知道自己儿子心中所想,她满脑子都是斛律偃的名字。
她后悔了当初一时心软劝斛律幸不要杀掉被人从祭祀台上抬下来的斛律偃,她的确想过给斛律偃留一条活路,却从未想过让斛律偃给他们制造出如此多的麻烦。
如今事态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去。
斛律偃……
不可不除。
在某个时间点,这对母子的想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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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陆终于走出了桃花阵。
一宿过去,天光大亮。
但走出结界后,天空一下子变得阴暗起来,整体呈现出压抑的灰白色,还飘着雪。
芈陆抱着斛律偃的双臂麻木到没有知觉了,可被结界外夹着雪的冷风一吹,痛感瞬间如同无数只咬人的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爬了上来。
他咬牙站在结界外,挣扎许久,终是决定直接离开。
这时,身后响起有人轻手轻脚地在积雪上踩踏的咯吱声。
他回头看去——
只见那几个药宗堂剩下的弟子鬼鬼祟祟地挤成一团,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躲在一棵细小的树干后面眼巴巴地望着他。
想必他们都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让芈陆没想到的是,他们不仅没有趁乱逃跑或者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地躲起来,还偷偷摸摸地跟着他走出了药宗堂的结界。
对上他的目光后,那几个人做贼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相互推搡了半天,还是那个叫井兰的姑娘小心翼翼地喊道:“宗主。”
其他人闻言,纷纷鹦鹉学舌地喊了声宗主。
芈陆对那几个人的印象还行,都老实本分且不作妖,尤其是那个叫井兰的姑娘,还帮着他们骗过燕丰一次。
虽说极大可能是迫于斛律偃的威压……
但芈陆没有想过对他们做什么,他抬了抬下巴:“你们过来一下。”
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在井兰的带领下,他们畏手畏脚地挪到芈陆跟前。
“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也不会左右你们的选择,如今药宗堂没了,你们可以选择留下来重新建立一个新的药宗堂,也可以选择跟着其他宗门的人离开,估计就在今天之内,其他宗门的人会赶到这里。”说到这里,芈陆倏地脸色一沉,话锋一转,“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倘若你们向那些人出卖我们的行踪,今后哪怕你们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们。”
话音落下,挤成一团的几个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芈陆知道他的威胁见效了。
就算他们看不上他,也不可能不害怕斛律偃,毕竟之前斛律偃血洗药宗堂的行为在修真界里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做出来的人了。
芈陆问:“听明白了吗?”
那几个人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明白便好,我们走了,你们各自保重。”芈陆说完欲走。
“宗主!”井兰忽然大着胆子喊住芈陆,“宗主,你已是我们的新宗主,你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药宗堂已是我们的过去,我们不想留下来守着过去。”
芈陆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那几个人,眼里的惊讶掩都掩饰不住。
若不是井兰表情决绝,有意抬手挺胸,全然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他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可事实上他仍旧不敢相信:“你可清楚你在说什么?”
“回宗主,我十分清楚,这也是我们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得到的统一答案。”井兰见芈陆没有当场拒绝她,顿时有了些许底气,“宗主有所不知,我们拜入药宗堂并非我们所愿。”
芈陆面露疑惑。
回忆起伤心事,井兰悲从中来,眼尾发红,细声细气地说:“我们都是被药宗堂的人从其他地方拐来的,他们喂我们吃药,害我们失忆,把我们当成奴役支使,若我们还有利用价值,便能留在宗门里为他们做牛做马,若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便……”
井兰喉头一哽,说不出来了。
一个少年接了她的话:“便拿我们炼成干尸傀儡。”
说罢,少年又弱弱补充,“这些消息都是我们无意间从一个长老那里得知的,听说前宗主的干尸傀儡大多是通过这种途径炼来的,但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很多人还以为我们都是他们的同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