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干笑道:“多少人家不也是如此过的么?”
赵燕恒苦笑:“是么?只是这日子我却不愿过。若是当初父亲不曾娶我母亲,今日他岂不是与秦王妃举案齐眉,秦王妃之子便是世子,又何必为了我烦忧。”
周镇抚尴尬地咧了咧嘴:“这——”
赵燕恒的情绪也只是片刻有些失控,旁边的清明垂着头送上一杯茶,他接过来饮了一口,已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瞥一眼周镇抚:“你我相识二十年了,我家中之事你也尽知,何必做这副模样。”
周镇抚这才放下心来,嘿嘿笑道:“你不在意便好。”发觉旁边的清明用责备的目光盯着他,连忙又咧了咧嘴,道:“既是你不愿娶,包在我身上!”
赵燕恒失笑道:“如何包在你身上?难道你能代我娶不成?”
周镇抚嘿嘿一笑:“我做媒不行,拆人姻缘却是拿手的。”两人都笑了起来。赵燕恒起身道:“我出来也久了,这便回去,你莫忘记往宫里递个话,国廷的亲事,别人休想插手。”
周镇抚起身送他,嘴上闲不住道:“我说你该娶妻生子了,国廷也不过比你小□岁,怎的你似是将他当儿子一般?”
赵燕恒回手要敲他:“别忘了,你比我还年长一岁!”
绮年可不知道赵燕恒居然在这里跟周镇抚关心着她的婚事。冷玉如离京二十余日后,寄来一封信,乃是在半途中遇了驿使,便草就一书,托了送至京中。因是匆匆而书,信笺既短,字迹亦草,不过字里行间倒还轻松,只说沿途赶路虽急,但也并不十分辛苦,张英等人对她亦还恭敬,皆呼之为“大少奶奶”,执礼甚周,令绮年及韩嫣不必为她担忧云云。
绮年看了信,算是又松了口气。冷玉如这桩亲事来得有些尴尬,虽然说起来始作俑者是郑瑾,但张家若是觉得失了面子,少不得也要对冷玉如有些偏见的,要不然张殊接了军报连堂都不拜就跑了——就算军情急如火,拜个堂才能花多长时间呢?
至于张殊叫人在京城买宅子安置冷玉如,绮年颇怀疑这是张家的意思,把人扔在京城,然后张家就占据了主动,到时候在边关是纳妾还是娶二房甚至两头大,京城这里都鞭长莫及。此时,冷玉如毫不犹豫提出跟着张殊去边关,这步棋真是走得正确无比。单看张英的态度就知道了,即使算不上前踞而后恭,态度也是颇有差异的。可见冷玉如这一举动,至少是已经得到了张家下人们的认可。
不要觉得下人的认可没啥了不起,像这种积年老仆,其态度有时候甚至是可以影响主子的。尤其张英这种,没准还在边关也立过军功呢,已经不能简单地以下人来将其分类了,否则张家怎会叫他来京中置办宅子,伺候才进门的少奶奶独居呢?冷玉如若能取得张英的认可,对她将来在张家只怕也有助力。
“玉如真是不易……”绮年忍不住对如燕等人感叹。
如燕知道其中内情,不敢多说。珊瑚等人却只隐隐听说了冷玉如是代郑瑾出嫁的,心里自然也是同情的,却不好说出来。珊瑚拿针往头发上蹭了蹭,笑道:“姑娘大了都要嫁人的,将来去了娘家,自然没有在自己家里做姑娘的时候来得松快。”
湘云看绮年这几天都在担忧,有意逗她笑笑,便向珊瑚调笑道:“瞧姐姐说的,可是姐姐想嫁人了?”
珊瑚回身去撕她的嘴,大家笑闹了一回。珊瑚今年十八了,湘云十七,说来也都到了该相看亲事的时候。湘云本是李氏身边得用的丫头,又是家生子儿,已经有人到李氏面前去求了,只是李氏想再留她两年,所以尚未定下来。
不管怎样,冷玉如来了这土信,总是让绮年的心又定了一些。至于说到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冷玉如是个有主意的,这些年冷家的破事也是一堆,她还要与郑瑾周旋,不也顺顺当当过下来了,现在是自己选的姻缘,自然也会好生过日子的。
大约是提着的心松了,绮年这一晚睡得格外熟,第二天早晨起来就觉得不对劲儿——鹅黄色的床单上一滩血——她来癸水了。绮年算算时间,比自己上辈子来这个晚了一年,果然是上辈子吃的东西里激素太多了咩?
如燕和如鹂年纪都比绮年小,不懂这个。如鹂一进来看见床上被子上的血,吓得差点哭了,还当绮年得了什么病,搞得绮年哭笑不得,反过来还要安慰她。倒是湘云和珊瑚都是懂的,忍着笑将如鹂拉了出去,又飞跑去报了李氏。
李氏忙忙地过来,叫煮了浓浓的红糖姜汤来给绮年喝,安慰她别怕,又问肚子疼不疼,腰酸不酸,又说不许喝冷水,房里不许放太多冰。绮年囧得厉害——这玩艺她懂的可能比李氏还多点呢,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装出乖巧的样子直点头。
李氏看着她将一碗姜糖水喝了下去,转眼见一边如鹂眼睛还是红红的,不由笑道:“傻丫头哭什么,这是你们姑娘长成大人了。”搂着绮年道,“及笄了,是大姑娘了,该嫁人了。”
绮年大为无语。才十五呢,嫁神马人啊!难怪这年头生孩子危险,与这种低幼龄生育也是绝对有关系的。
如鹂这才放心,抹着眼泪道:“舅太太一定要帮我们姑娘寻一门好亲事。”
这话将绮年弄了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