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不是让三少爷尚主?”
秦王妃一怔:“尚主?这怎么成!大公主已然出嫁,二公主却是个嫔生的,并无什么势力,娶了又有何用?”
宫嬷嬷低声道:“虽说二公主的生母只是个嫔,但今上子嗣不丰,公主也是极得疼爱的,若三少爷尚了主,这一世平安富贵都可保了。”
秦王妃皱眉道:“也不过一世而已,郡王位却是世袭罔替的,怎能相比?且再看罢,横竖二公主也刚刚开始议亲,京中适龄人家子弟不多,不必着急。”
宫嬷嬷不敢再多说,只替秦王妃打着扇子。秦王妃出神半晌,道:“听说两广总兵有个女儿——且再打听罢,倒是采儿这些日子怎样?”
魏紫已回了屋里来,闻言便道:“严嬷嬷说,二少奶奶倒也听从的,只是人事上并不肯变动,说只是暂时理家,若有变动也该由王妃或是世子妃决定,不该由她来做。”
“这孩子怎的这样不成气候!”秦王妃越发觉得不顺心,“叫她做主她都不肯,有什么出息!”
魏紫低声道:“魏侧妃倒是怂恿着二少奶奶做这做那,二少奶奶也都推了。”
秦王妃冷笑道:“从前倒着实没看出来,魏氏心竟这样大!想着眼看着自己儿子出息了,也要抖威风了不成?可惜再怎么也是个庶子,将来不过是分家出去。幸而这娶过来的是采儿,若娶了别人,怕不被她挑唆着竟想要跟我斗了?”
魏紫陪笑道:“谅她也没有这个胆子的,不过是想从管家里捞些好处,给二少爷攒些私房罢了。”
秦王妃哼了一声:“老二成亲之时光聘礼公中就出了三万银子,难道还嫌不够?叫严嬷嬷盯好了,把魏氏平日里说的那些话都报给我。”
魏紫诺诺答应着,伺候着秦王妃喝了杯茶消气,这才往武园去了。
外头这些事,绮年也是大致上知道的,只是听听就罢,并不过问。她有孕的消息传出去,几家亲友少不得上门来看望,连赵燕妤也带着乔连波过来了。赵燕妤极少进节气居的门,见了绮年也是皮笑肉不笑:“恭喜嫂嫂了。”
秦采听说小姑回来,还带了她的妯娌、绮年的表妹一起,也过来招呼,特地弄了一席简单的酒果过来,摆在园中的亭子里。这里大半边都被树荫覆盖,四面微风吹拂,虽不近水也十分凉爽。绮年养了几日胎,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倚着亭柱坐了笑道:“又劳弟妹费心了。”
秦采含笑道:“妤儿和阮二少奶奶过来,自然该招待的,嫂嫂身子不方便,我代做些又有什么,还值得嫂嫂这样说的。”
绮年看她虽然容色有些疲惫,但神情却仍是从容的,暗想倒是个有主意的,虽然两头受着气,仍旧还把持得住,点头笑道:“自是要说几句的,说得弟妹欢喜了,下回才会再替我做事不是?”
这话说得周围伺候的丫鬟们都笑起来,银杏便笑道:“世子妃又说笑话了,县主既是我们少奶奶的小姑,又是表妹,合该好生招待着的。”
绮年便转头向秦采笑道:“弟妹听见了,这丫头可揭了弟妹的底了,原来我竟是不必谢的,横竖我不能吃酒,这酒果想来也不是为我备的。”说毕,又引起丫鬟们一阵欢笑,秦采笑着便斥责银杏:“好好的,一个在嫂嫂面前邀功的机会,又被你这丫头搅了,还不快回去自己打嘴呢。”
赵燕妤看这里一团和气,心里十分不自在,略饮了杯酒用了些菜就说有些累要歇着,自往丹园去了。秦采明知道她的意思,并不说破,也指了个借口告辞,留下乔连波跟绮年说话。
乔连波见赵燕妤径直走了,不由有些尴尬,勉强道:“表姐身子可好?听说表姐有喜,本该早些过来道喜的,因家里也有些事,大姐姐那边办了洗三又要办满月,是以一直耽搁了,表姐别见怪……”
绮年听她一套客气话也说得圆圆满满的,心想也算是长进了,瞥她一眼,淡淡道:“盼表姐弄璋之喜,我身子不方便也不曾亲去道贺,想来姨母必是极欢喜的,国公府必也要忙碌些。表妹自是少不了也要受累,只是要自己保重身子,瞧着你脸色不是十分好,也别太劳累了。”
乔连波今儿穿着件杏红色单绫衫子,下头月白织宝蓝色如意祥云纹的裙子,看着倒也新鲜娇艳。虽然是新妇,却没有穿那正红色,显然是为了避着赵燕妤那一身胭脂红织金银花的衣裙。头上梳着堕马髻,戴着赤金嵌珠的蝴蝶钗,四边点缀着蜜蜡和绿松石的珠花,耳上缀一对珊瑚坠子,倒也是富贵雅致喜庆三者皆全了。只是两弯眉总是不自觉地蹙着,脸上也不见什么欢容。这会儿听绮年不咸不淡地问候了一声,竟然倏地就红了眼圈,颤声道:“多谢表姐还惦记我,只是,只是——”后头声音已然有几分哽咽。
如鹂站在一边,不由地撇了撇嘴,心想这位表姑娘怎的出嫁了还是这个德性?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这是来别人家里做客呢,也动不动就掉金豆子。一会儿红着眼出去,秦王妃没准就要说是绮年欺侮了她,又要做文章了。心里想着,嘴上便道:“表姑娘这是怎么了?这里风大,莫非是吹着沙子迷了眼?奴婢扶表姑娘去屋里坐罢,若被不知情的人看见,还当世子妃又欺负表姑娘呢。”虽是含着笑说的,话里的意思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