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丁燕,突然间想到这个问题。
【是自己香囊绣的太丑了吗,
还是曹操他不喜欢梅花的香味,
亦或者他终于觉得同自己这样卑微之人交往失了身份吗?】
此刻她再也无法遏制心中情感,不顾客人,将盘子放下,掩面哭着跑了出去。
珠翠在得知此事后,急忙出去寻人,万幸如她所料丁燕果然躲在后院,娇小的身影正倚着柱子嚎啕大哭。
看着从小就当亲女儿对待的丁燕如此难过,珠翠心中也不是滋味,至于其中原因她多半也能猜出来,珠翠叹了口气,朝她走去。
“就知道小燕躲在这里哭呢。”
听见来人是珠翠姐姐,丁燕赶忙用衣袖挡住脸,不想让自己的丑态被对方看见。
“早知你会这般伤心,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珠翠此话一出,丁燕立马察觉出对方意有所指,连忙追问道:
“诶,这,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
从珠翠姐姐口中得知,原来曹操这几日并非有意不来,而是遭到小人殴打报复受了重伤,昏迷了几日,为今都下不来床。
在平复心情后,丁燕朝珠翠问道:
“那,姐姐为什么要将瞒着我呢?”
见珠翠没有回应,丁燕抬起因哭泣而泛红地眼睛,不甘地盯着对方,再次问道:
“是因为燕不能接近孟德吗?”
闻听此言珠翠一惊,就连丁燕也没想到自己能把心思如此坦然地吐露出来。
若按照那些文人墨客的话来说,自己此举叫【不知廉耻】。
“小燕,相信姐姐,姐姐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
珠翠言语中满是无奈,上前轻轻抱住丁燕,点点泪滴从脸颊滑落,她就如此带着哭腔对丁燕恳求道:
“对不起,小燕,别留下姐姐一个人。”
作为如母如姊的角色,珠翠对丁燕的感情一直充满了痛苦与矛盾,她既希望丁燕能飞出去,又害怕对方在外面的天空过的不好。
那种占有欲催使着她将这只燕子禁锢在名为玉舞堂的华丽鸟笼中。
曹操的出现让安于现状的丁燕萌发了离开这里的想法,这是珠翠所不允许的。
哪怕老鸨死了,哪怕自己掌权了,珠翠还是无法真正交还给丁燕自由……
——
“本初兄,你来看我了?”
躺在床上的曹操朝来人笑笑。
原本袁绍来京师复命,偶然听见曹操伤重,免不得来看看这位总角之交。
只是他没想到,床上曹操伤得竟如此之重,抛开面上鼻青脸肿不谈,袁绍听医师说曹操手脚关节各处的伤才是最要命的,若不好好医治,多半会落下病根。
“这下手也太狠了,你可知是何人指使?”
袁绍落座坐下后方发问。
曹操放下手中书简,朝对方无奈地苦笑:
“还能是谁,宫里被我得罪的那位呗。”
“孟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宫中宦官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可是你我单靠一腔热血就能撼动的,要有头脑……”
“我才不悔。他才应该后悔没有派人置我于死地!”
听着袁绍如同父亲般滔滔不绝的训责,曹操不耐烦地吼出这句。
说真的他并不后悔当初打死蹇图,法为国之根本,若因权势之徒而徇私枉法,那他怎配为官,那国又怎能得救。
——
“随你吧。”
作为老友,袁绍是想让他学着圆滑些,不料曹操性子依旧犟的像牛,只得无奈住了嘴。
话不投机半句多,袁绍起身正欲离开,却抬眼瞥见挂在对方床头的梅花香囊。
临近五月五挂香囊是挺正常的,但这东西出现在曹操身边反倒不大正常。
在袁绍记忆里,孩童时候的曹操就极少佩戴此物。
“别碰。”
眼看袁绍伸手准备触碰香囊,曹操当即出言警告道。
听到这两字,袁绍对此物的兴趣难免更多了几分,挑眉笑道:
“哦?这我碰不得吗?莫不是,情人送的?”
“袁本初你是我老子啊,管我呢?”
两人自小就是同穿一条裤子的交情,知彼莫若己。
见曹操气急败坏的模样,袁绍立马明白,这是被自己说中了呀……
关于那人是谁,袁绍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聊以物寄相思,未免太过无趣。
谁叫自己是孟德的好兄弟呢,他难言开口之事就由自己代为转达吧。
这样想着,袁绍在与曹操闲叙几句后便起身离开。
“好好养病吧,早点痊愈也能早些见到她。”
好友走之前扔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让曹操眉头紧锁,他明白这“笨雏”肯定又要找事搞自己。
不过这次他想错了,袁绍还真是好心。
——
出了曹府后,袁绍身边小厮殷切地问道:
“大人,天色不早了,咱们是要回濮阳吗?”
“不,去玉舞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