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美人的绝色容颜在这冷血恐怖的巨蟒衬托下,尤其诡艳,明昭一瞬间几乎以为是蛇妖显形。
但那巨蟒显然已经狂暴,漆黑的蟒身在狭窄的地道中疯狂滚动,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鳞片上间或有一道冰蓝的颜色凸显,仿佛是无数细小的闪电。
“不能再让着蟒蛇横冲直撞——”明昭快速道,她已将月影剑握在手中,蓄势待发。
但不待她出手,只见那美人衣袖翻飞间,无数细长金线射出,紧紧缠附在巨蟒身上,那巨蟒还在翻滚挣扎,明昭骤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她仔细去看那金线,才发觉那细长的金线上满是细小而锋利的刀尖,巨蟒缠着金线翻滚,竟是把自己活剥了。
虽然这要命的巨蟒死了个干净,但对面这位美人手段狠辣,武功高强,若是敌人,她与清雪这般光景,很难抵挡,明昭决定先报上家门。
“英雄好身手!我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路遇山崩,与未婚妻被困在此处,这位英雄可知道如何从这地道出去?
明昭能感觉到对面冰冷的目光在打量着自己,忽然见对面又出现了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站在这位美人身侧。
虽然这两人看上去并不友好,但明昭观其穿戴与武功,应当与刀疤脸他们不是一路人。
若非是寻常路过在青岫山遇险的倒霉蛋,便有极大地可能是与私矿有关,思及清雪所说,青岫山铁矿已存在多年,现如今刀疤脸一伙人突然杀人灭口,应当是突然有人来查,很可能还是大人物,才让这些人舍弃铁矿。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明昭心中微定,忽然听到一道幽凉悦耳的声音,道:“我乃承恩侯世子之女,荣乐县主,路过此地,偶遇山崩,与侍从失散了。”
大晋承恩侯,乃是当朝陈皇后的父亲,承恩侯世子与陈皇后是嫡亲的姐弟,承恩侯世子之女自幼出入宫禁,甚得皇后喜爱,被封为荣乐县主。
虽然明昭常住江南,但上京的大小消息,她也十分灵通。
这位荣乐县主性情较为不羁,不仅二十未嫁,喜好玩乐,还在府中养了几个侍从,名为侍从,实际是男宠,面前这位,倒也有几分与传闻相似之处。
但那位养尊处优的荣乐县主如何能有这般武功?明昭将心中的疑虑压下,面上露出恭谨的笑意,向县主行了一礼,口中道:“明昭与未婚妻容氏,见过县主,县主金安。”
荣乐县主容色淡淡,只微不可查地轻轻点头。
明昭递了一个眼神给容清雪,容清雪心领神会,扶着明昭慢慢往前。
察觉到那黑衣男子眉头微皱,明昭掩唇轻咳,道:“这里应当是废弃的铁矿,虽然有空气流通,但青岫山近些日子已经两次山崩,咱们还是要尽快出去,免得铁矿坍塌。”
墨独见主子没有说什么,便没有阻止明昭二人靠近。
虽不知为何主子自称是荣乐县主,但他相信主子一定没安好心。既然主子允许这二人跟随,墨独便主动对明昭二人道:“虽然铁矿已经封死,但二位也不必忧心,我们的人已经在外面挖掘,按照进度,今日天黑前我们便能出去。”
明昭含笑听着,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墨独话中的令人不解之处,既然铁矿已经封死,他们又如何知道外面的挖掘进度。
明昭知道,虽然这位荣乐县主瞧着对他们没有恶意,但以此二人的武功,悄无声息地让她与容清雪消失绝非难事,因此,明昭更是万分小心。
见荣乐县主静静立在一旁,仿佛一道无声无息的暗影,明昭便弯着一双凤眸,瞧着便是温柔好脾气的模样,小声同这位黑衣大哥说话。
“我们昨晚坠下山崖,到现在虽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但也许久水米未进,这条巨蟒是县主斩杀,不知县主可还有用处?我颇擅长烤野味,不知道县主可愿赏脸尝尝我的手艺?”
墨独此刻才认真瞧着这个长得挺俊俏的年轻人,居然有人敢肖想主子的猎物,话还说得十分恭谨,倒是个脸厚馋嘴的。
他暗中觑了觑殿下的神色,便微微点头道:“你且拿去——”
明昭虽然有事说话半真半假,但她所说擅长烤野味,却绝非虚言。
方才经过铁矿的地下厅室时,明昭便注意到那个小灶台,因为有些饥饿,她还着重看了看有没有东西吃,可惜只有些香料和一口铁锅,连碗都没有。
不过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她小声与容清雪道:“我腿上有伤,不方便挪动,麻烦清雪帮我把那只铁锅和香料取来。”
容清雪知道她腿上有伤,但更清楚用过药已有两日,远没这般严重,但既然明昭这般说,他便点头应下。
明昭面上始终温雅含笑,墨独不甚在意,不过是个出身不错教养良好的公子而已,而红衣美人却在心中嗤笑道:“虚伪。”
虚伪的明昭的确怀着小人之心,她之所以不愿去厅室灶台那里处理蛇肉,还是担心这位荣乐县主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目前看上去这两人对她们没有恶意,但明昭不知道若是那些所谓的随从找到这里,形势又会如何变化。
明昭心中叹道,果然,不论是权势还是武功,但凡受制于人,都十分被动。
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