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你胡来,更怕你就此污了道心,日后修炼埋下祸根。因为这样一村子的人耽误了前程,秋水,不值得的。”
程秋水笑道:“我知道。”
程秋水的笑容犹如和煦的春风一般温柔,刚才的戾气仿佛已经不存在。
江倚黛又问程秋水:“你现在要走了吗?”
程秋水为了那些可能被烧掉的孩子而来,现在孩子已经被烧了,那她估计也要走了。
出乎意料的,程秋水摇了摇头,道:“不走,他们不会只烧这一次塔,我再等等看,说不能还真能救下几个孩子,顺便留下来帮帮你。不然你人生地不熟的,容易叫人忽悠了。”
江倚黛问道:“你,能行吗,你都很久没有回来了吧?”
江倚黛这么说,程秋水可就不服气了:“谁说的,我每年都回来,还能给合欢宗带回去几个师妹呢。”
江倚黛道:“好,你最厉害,那现在就帮我个忙。”
程秋水道:“直说吧,咱们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开口,我还能袖手旁观?”
“你清楚杨月寻当年的事情吗?”江倚黛看了一眼蔡士诚和李净秋,压低了声音,凑到程秋水的耳边轻声道,“不方便的话,我让他俩回避一下。”
在这样邪门的村子里长大,说不定经历过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情。
江倚黛和程秋水的关系好,倒无所谓,可蔡士诚和李净秋与程秋水并不熟,程秋水难免会在意。
程秋水只道:“他们是你的师弟师妹吧,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事情,让他们也留下来一起听吧,不然他们可能会拖你的后腿。杨月寻的事情,我不是完全清楚,只知道一些。我那会儿才六岁,杨月寻是下游的墨泥村的村民。”
江倚黛点点头,这和李大娘说的一样。
程秋水继续道:“杨月寻是墨泥村最好看的姑娘,她确实很好看,赵家村和墨泥村很多人都想要娶她。”
“可是后来有一天,杨月寻忽然大了肚子哭着喊着要进村尾赵家的门,赵家看她怀着赵家的种,就让她进了门,但是只是作为妾室,不是正室。当时的赵家姥爷和赵家夫人觉得未婚先孕是不光彩的事情,觉得是她不要脸,勾引他们的儿子。当时我还小,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所以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认为是杨月寻不要脸,是杨月寻勾引了当时的赵家少爷,处心积虑地想要当上赵家的少夫人,直到我差点死在这个塔里。”
程秋水指了指眼前的婴儿塔。
“所有人都忘了,没有他们宝贝的那个儿子,杨月寻又怎么会怀孕呢。他们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受害人的身上,而罪魁祸首却隐了身。”
江倚黛想了一下,问道:“杨月寻的父母呢?”
“他们估计也觉得丢脸吧,从来没有出现过。杨月寻进赵家的第二天就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赵家不想要,于是就让下人带着那个女婴进了山。”
“我当时好奇,偷偷跟着他们进了山,才发现了这座奇怪的塔。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村子里还有这么一座塔。我还记得,杨月寻的女儿就是从那个窗口扔进去的,婴儿的啼哭声和凄惨尖锐的叫声犹然在耳。他们发现了我,我惊慌之下就跑回了家。过了一个月,当我以为没事的时候,我被赵家的人带走了,我的父母居然没有阻拦,因为赵家的人说,只要把我烧了,我的魂魄就会重新回到程家,我们家的下个孩子会是个男孩。我的爹娘居然信了,于是我也被扔进去了,也是那个窗口。江倚黛,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被父母抛弃的感觉。”
江倚黛当然知道,她和程秋水那是半斤八两。
李净秋作为姑娘,在听到女婴被人扔入塔内烧死的时候已经出离的愤怒,此刻更是怒不可遏。
蔡士诚虽不是姑娘,但也有悲天悯人之心,知道不该如此草菅人命。
李净秋问道:“那个女婴真的死了吗?”
李净秋也期待地看向程秋水。
程秋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真的死了,她还那么小,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没被烧死,也会饿死。”
蔡士诚和李净秋失望地低下了头。
江倚黛对程秋水道:“还有吗?”
程秋水却摇摇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江倚黛道:“帮我追查一下杨月寻,她昨晚带走了赵家老爷,也就是当年的赵家少爷。”
程秋水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要救他?那个人渣?”
江倚黛摇了摇头道:“不,我要救的人是赵祺,赵家村里的一个姑娘,她被杨月寻的魂魄缠上了。还有杨月寻,她被自己的执念困在这里太久了,我想她应该还没有杀过人,还有转世投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