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唇角笑意莫测,意有所指。
檀青脸色难看起来,算上明笙笙那场,眼下已经是第二场了,而他们中还剩下檀月一个人,他不能就这样放任檀月陷入这诡异的喜事中,他更不知檀月过后的下一个人又是谁。
房内烛火亮起,刘正成再次出现,他仍跌坐于地,指着厉沉云,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脸上横肉抽动,恐惧非常。
“你你你……”
厉沉云看着这重新出现的人,他毫不犹豫地再度出剑。
檀青无法,仍旧挡下。
程芸:“你也觉得他该死吧?”
她轻飘飘地问着,带着十足的挑唆。
“为人不仁,毫无德性,胸无点墨,实打实的草包一个。”
檀青牢牢挡在厉沉云面前,只觉得头疼:“确实如此。”
“杀了他。”
檀青:“可是他不该由我们来杀。”
厉沉云一顿,松下手来。
檀青看着远处高空中的程芸,双眼透彻:“他当由你来杀。”
程芸脸上一变,死死地看着檀青。
“也许下一个出嫁的,就是你。”
檀青怡然不惧:“想必你也听过一句话,事不过三。”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又戳中了程芸,她胸膛起伏,面色凶狠:“我宁愿从未发生过。”
她转头向着秘境深处飞去,不愿多留。
眼看着她没有再继续追击,檀青半是庆幸半是惋惜,若是程芸真个下死手,他也没有完全的胜算,哪怕有席玉君护持,他又是惋惜她没有继续纠缠,而是继续上演这不知所云的喜事。
厉沉云守在床边,看着好似陷入沉睡的宋蘅。檀青干脆打晕刘正成,也跟着挨坐在床沿,静静地等着这漫长的夜过去。
也不知这样一间安然的房子还能持续多久。
他陷入了沉思,脑中回顾着这秘境内种种,尤其是那面镜子,移形换位,防不胜防,他得想个办法,保护檀月。
“厉师兄,敢问方才被那镜光击中是何感觉?”
他左思右想,觉得重点还得是对付坤阴镜。
厉沉云想了想,并不吝啬。
“感到时间逆流,折回从前,状态自然划落。”
他有些说不上来,吐出个词:“往生,逆转阴阳。”
“倘若不看那面镜子呢?”
厉沉云摇摇头:“行不通。”
不管看不看,被照到了便会被影响。
他的神情有些复杂,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法宝皆为主人所控,亦离不开主人自身修为,她修为虽深,却不甚精通术法,只以蛮力应对,若是灵力增长远超逆转之力,或有可为。”
可是灵力如何短时间大幅增长?
除非突破。
“多谢。”
除了这一途径,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檀月拉了拉他,声音轻微:“你不用担心我,明师姐和宋师姐不都没事吗?”
“不一样。”
哪能什么也不做,任由她犯险,檀青宁愿他替她抗下一切。
倏尔间,他眉头松动,露出点笑意,回握住她的手。
“会没事的。”
幸好他们是同族,同根同源。
旁人不能的法子,他能。
屋外锣鼓声声,那些人影终于办了场喜事,闹哄哄的,这次他们失了探查的心思,只一心等着宋蘅苏醒。
“咚咚——”
红色的夜里,秘境深处。
程芸闷哼一声,吐出一团黑气,她倒在地上许久,勉强恢复了些许,这才撑着站起身,方才有一人一剑凌空而来,高高在上,只是一剑,就击飞了坤阴镜,伤到了她。
那道冰冷剑气还在她体内作乱,难以遏制,几乎令她无法动弹。
“噗——”
直到阴境深处,她才安心趴伏于天元石上,吸纳灵气,消解那道森然剑伤。
席玉君实在太强,她不是对手。
哪怕她豁出去以命相搏,也打不过,更别提达成所愿。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名门正派的大弟子,究竟是何威势,到底是何等的无情冷漠,但是还好,她有宋蘅,站在她这边的宋蘅。
她并不害怕形神俱灭,她只要这阴境内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管宋蘅究竟想得到什么。
黑纱飘落于旁,宋蘅冷淡看着程芸。
“既已领教,便得早做准备。”
“是。”
不知闹腾多久,天色将明,一丝白光出现,宋蘅回过神,一眼便看见了守在身边的厉沉云,她看见他漆黑的眼中乍然流露出丝丝欢喜,又见他身上喜服,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看着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厉沉云不明所以,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这才想起他还穿着这脱不下的衣服,他立即起身,看也不看宋蘅,躲去了一旁,实在狼狈。
“?”
宋蘅撑坐起身,屋内众人皆是一身喜服,她再看看自己,不出所料,亦是大红嫁衣,场面着实喜庆,几人对望,都是沉默无言。
檀月小声道:“宋师姐真美,为什么平日里总要蒙着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