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认,眼中意味令人不寒而栗,宋蘅不敢轻举妄动,随时准备好了逃走。
这只眼睛,一定会杀了她。
正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一阵不同寻常的波动自妖眼后传来,似是反抗,试图摧毁这妖眼,妖眼无法,只得调起全部力量安抚镇压,正是这一空隙,宋蘅毫不犹豫扑入那深不可测的神魂中。
神魂奥妙无穷,可谓人之本源,他人本源更是险境,入之无甚好处,更有巨大危险,随时可被他人抹杀,就此烟消云散,可谓十分凶险。
但是她已别无选择。
“咚咚。”
又是声声鼓声,预示着下一场戏。
月容捻起一枚白子,百无聊赖地说着:“也没什么区别,新的旧的不都一样吗。”
“须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其中区别可谓天差地别。”
白子落定。
“衣裳大差不差,人么,相差无几。”
檀青试探道:“也不知阁主又是何人,想必定是风华绝世。”
“你真想面见阁主大人?”
月容似笑非笑,倒是没有对这个话题噤若寒蝉。
檀青见有几分机会,胆大道:“本公子自然须得那一等一的美人来配。”
“呵——”
“那你可得仔细你的皮了。”
她指尖自上而下划过,眼珠一转不转地看着他的皮囊,瞳孔化为一双竖瞳,漠然无情,指甲也陡然伸长,尖锐刻薄,仿佛下一秒便要扑过来将他碎尸万段。
在这一触即发之时,檀青还不怕死地问她:“莫非你就不想成为这一阁之主,取而代之?”
“谁人成为阁主都不会更改我等宿命。”
“刺啦——”
月容豁然向他扑来,身后三条狐尾张开,一齐绞杀而来:“宵小之辈,看我挖了你的妖丹。”
“砰——”
房内陈设爆散开来,她化为原形,身形敏捷,狐眼紧盯着檀青不放,利爪掠过,却又屡屡被他旋身躲过。
檀青:“凡间尚且朝代更迭,何况修真界,你又怎知你不能?”
“无知!”
“刺啦——”
花瓶碎裂,花枝化为齑粉,瓶中水流倾泻而出。
檀青叹息:“可怜。”
“下一个可怜人就是你。”
“此言差矣。”
他面不改色,甚至显得有些游刃有余,那些流落于地板上的水流倏然倒流而起,涌入完整无损的瓶身中,一支玉灵花于瓶中绽放,亭亭玉立。
“花开一梦。”
话音落下,月容豁然睁眼,却见手上身上皆被灵锁牢牢绑缚,动弹不得,她龇牙咧嘴,正欲以尾巴攻击,却见檀青一手拽住她的尾巴,手劲之大,令她痛呼不已。
檀青坐在凳子上,眸色沉静:“可醒来了?”
她这才醒过神来,原来方才全部是一场幻象,到底是什么时候,她中了计?月容满眼不解,更不敢置信,她是狐妖,惯会迷惑人心,如今怎么会被人反将一军?
檀青也不解释,只看着她审问道:“阁主是谁?”
“哼——”
月容并不作答,只撇过脸去。
见状,檀青越发用力握住她毛茸茸的尾巴,眼神沉沉:“与其被阁主杀死,不若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月容眼神稍凝,只是还不说话。
“啊——”
一条尾巴被削断,掉落于地,鲜血淋漓。
他手起刀落,斩断了她的一条尾巴,只是那条尾巴落下后,转瞬便消失不见,月容顾不得疼痛,瞪大眼看着他,欲言又止:“你……”
檀青眯起眼笑道:“你说,阁主和我,哪个更会物尽其用?”
“——”
他比她更像个狐狸。
“泠雪。”
月容收敛心神,正色道。
檀青好整以暇地坐着,继续追问:“你们都是做些挖心剥骨的买卖?”
“……”
月容有些迟疑,正是这一刹那,她险些又失去一条尾巴,赶在檀青动手前她脱口而出:“不止。”
“还有什么?”
“所有。”
“?”
月容:“人也不过是材料中的一类,浑身上下皆可入药,一身至宝,可是唯有你自己,不值一提,阁内也可加以精炼,全看贵人们需要什么,也帮忙豢养运送一些货。”
“贵人?”
月容抿嘴,摇了摇头,指着自己丹田的妖丹说:“我不能说。”
“可是,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呢?”
檀青看着她,忽而伸出一只手摸上她头顶,堪称温柔地摸了摸:“向我证明。”
“噗。”
一朵纯白的花从她喉间生出绽放,晶莹剔透。
“不错。”
他这才满意地收了手:“继续。”
那朵花寸寸收敛,就连伤口都未曾留下,唯有她脖颈上残留的点点血迹证明那里曾受过伤,只是就连这血迹,都由他亲手拭去。
“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