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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台(1 / 3)

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博尔赫斯

“哈哈哈,你别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少女转过头,方才的一脸无辜尽数殆尽,笑声逐渐癫狂。

顿时,穹苍乌云密布,刮风下起大雪,灵力变的稀疏。

祭祀台下,女子如花似玉的脸蛋沾满了鲜血。流散出的美丽华光飘向四处,化做白色的泡沫。

“妖孽,简直是妖孽。不就祭个天台,老天竟也如此厌恶不贷。”就连白日的天也毫不犹豫的黑了下来。

众仙铁青着脸,一齐等待她交出魔骨和洗髓印,可偏生她性子倔啊!

有清风拂来,俊美无双的白衣少年挡在众仙前,眼中只倒影出桑灸黎的影子。

“一一,听话,仙君再怎么对你失望透顶,也会念及你平日为人向善,待人真诚而免去罪名,”他犹豫了一会,手不自觉的捏紧了些,“只要……你肯回来。”

事到如今,竟来同她道真诚向善?

桑灸黎唇角一阵苦涩,兀自笑起来。夕阳斜射时,她也曾想起在雾贞山,杀人成性,血浆奔流的场景。她不后悔,知道天道无情,无论是世人,还是和自己一样的仙子。只要犯下罪恶滔天的罪行,永世不得涅槃。

人倘若有轮回,生即是死,死亦是魂,就连单纯的想保住血肉之躯,也再无转圜之机。

桑灸黎:“死了这条心。冥羡玉,你该藏不住了。”

众仙一致回头,然而天边霞光迤逦,彩鸟纷至沓来,一派祥和之景,与桑灸黎道的那句话后雪雨大作,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披帛随风飘扬,霞裙月帔的仙子步履从容的踩在锦缎铺就的路面上。

她想,怎么都不会是她……过于残忍,叫她如何面对?

只见,宁汀微面若含春,楚楚可怜的望向她:“一一,你……你怎能……”,说罢,她好不容易难掩情绪滴下一滴泪水,却在流到下巴前连忙止住,无声擦干。

众仙内心一阵酸楚,觉得这些年着实冷落宁汀微太多。一切的一切好处尽被桑灸黎据为己有。不置可否的对她多了几分厌恶。甚至没人在关注她先前的话,谁愿意相信一个孽障!

阵法仪式逐渐完成,她意识到自己的肉身早已走向透明,恍如隔世。尤其是眼前人,令她悲痛至极。

玄衣仙君背过身,墨发如瀑,在她临死前冷冷吐出几个字:“桑灸黎死不足惜,你认罪吗?”

濒临死亡,她感到释然,但依旧坚定的摇头,似乎真同她所说一般:“没有,仙君你信我!”

终于,下半身消逝的瞬间,他转过头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神情淡漠幽静。仍是一张隽美的脸。可此刻,桑灸黎再骗不了自己,她也曾畏惧过那张脸。

死前景象很美,百鸟鸣凤,繁花岑翳,以至能嗅到花香。焚烧之痛固然烧灼难忍,可她知道,用不了多久……

血泪潸然而下。

可惜,世上从此,再无她。

*

暴雨如注,人间的血雨伴着紫森森的闪电轰鸣作响。四周沉闷,传来阵阵女叫声,在黑夜中静寂的划过黑森林,偶尔似有似无的木枝断裂格外刺耳。

巨蟒般的血雨犹如铁鞭,抽打在十丈多高的紫色芭蕉叶,种类显然非同寻常,劈开芭蕉叶的一条缝隙来。

桑灸黎躲在芭蕉叶下,枝叶一层层拨散开来,血雨腥味飘荡在空中,使人一阵作呕。恰逢此时,血雨乘机狡猾的砸入她的右眼,从此,她的右眼就成了可怕的灰白色,外界的色彩无法再感知到。

她吃痛的一转身,脚边便缠绕着眼镜蛇,嘶嘶的吐着芯子,一口咬到她小腿上。桑灸黎抄起一旁的木棍,支开它。但它灵活的很,绕开棍子,正盘延至她上身。

蛇瞳与她四目相对。

眼镜蛇如故吐着芯子,张开深渊巨口。她闭上眼,回想黑森林百般种种。睁眼的第一幕,便是芭蕉叶滑落的一滴清水,涎玉沫珠,泛起波波涟漪。

确切的说,她并非自然醒来,而是身后的女鬼推她一把,无奈滚入泥团中,无意撞见这一幕。

黑森林遍布尸体,只剩鬼魂哀鸿遍野,摄人心魂的凄惨女叫声覆盖整片森林。

她苍白的手指撑起地面,心口处隐隐作痛。不是死了吗?为何还是醒来了。

上辈子爱的死心塌地的人,仍旧在她濒临灭绝的最后一刻冷眼相望,仿佛看笑话般,似是连气息也不愿沾染。

她从不在乎他心底的人,只希望某一刻,哪怕某一瞬的短暂信任她,她也能从容赴死,再无遗憾。

值得庆幸的是,一想起那个人的影子,桑灸黎便再没了当年能有一颗为她跳动的心,而是崭新的、鲜活的、不再爱他的心。多好!

……

睁眼时,眼镜蛇倦懒无力的从她身上蜿蜒而下,爬到地面,才见头部渗了血,一滴、两滴、三滴……血雨,腐蚀它的躯体。

桑灸黎踉跄着步子,一步一步挪向前,腿部血淋淋的流着暗红的血。

她来到望天树下,扯断衣裳长长一角,紧紧系在纤靡的大腿上。

又行进不远,林尽,血雾俞浓,几只乌鸦惨叫。

梅花树下,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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