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大坛子中的呆着的几个人不是别人, 正是不久之前教人听从吩咐带回来的恶人。
当初挑去了经脉,又不知道在这遭遇了什么,原本嚣张的人, 此刻只能蜷在灌满不明液体的坛中露出一个头呼吸着。
或许恶人就是恶人, 尽管落在这种境地,坛中人遍布血丝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来人,似只等一个机会就要把这个让他们落在这般境地的人一口吞噬。
本就挑去了经,后面更是在数十个时辰遭到不好的对待, 面善男人此刻的面容枯瘦,来人无声无息,就那么看着他们。
他们的眼神可谓是格外的怨毒。
长时间地凝视下, 足够一些人发现本就有所怀疑的东西。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面善男人猛然往前倾了几分, 盯着那隐隐熟悉的眼神, 突地桀桀桀低笑出声,“如今怎地学会掩饰了, 那眉间花很漂亮不是吗?”
这种特殊的存在, 独独只有当年的第一美人拥有,连那昙月圣女也没有, 谁都不知道这个美人从哪来,就像是突然冒出来, 然而却让江湖上无数人疯狂, 只为了追随那一抹颜色。
或许是厌倦了无数人的垂涎, 那美人持着红缨枪立下擂台,道说,要做她的夫君,很简单, 一对一打赢她。
让无数人挫败的擂台最终被彼时风头正盛的毛头小子拿下。当年的江湖皆知的第一美人,成为了盟主夫人。
眼前的人,给他带来的感觉,与十年前混在闹剧中不经意看到的小丫头格外相似,那小丫头不是别人,就是昔年第一美人所诞下的一双儿女中的长女。
想起往事,面善男人猩红的眼睛眯起,掠过恨恼,一下下地描摹着眼前人狰狞可怖的面具,随后落在那双让他有所印象的眸子。
“小丫头,被自己人捅刀子是不是很刺激啊,哈哈哈哈,可真是太好玩了,你们这些正道不是贯来以我们这类人为耻,最后还不是沦为同类,实在是可笑!”
“不过都是群道貌岸然,虚有其表,掩饰那些不能视人,饱含私欲的人!”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异人所带来的好处实在太多了,我们想要又怎么了,那些常人所不能拥有的诡秘之术谁不想要?看,那些人不就为之疯狂了。”
“身带宝贝的异类,在这个世界,保护不了自身,那就注定只能被他人所掠夺,为他人所用,说到底不过是她自己的错,是她自己命贱,生来注定被别人夺取。”
“同样,你那自以为是,什么都要掺一脚的爹同样死有余辜!”
苏雪垂首注视,眸子无波无动,昏暗的暗室中,微弱淡光映润在她墨色的眼中时,似乎也染上了点点不明的光。
把以前纳入眼底,面善男人诡谲地笑着,“当然,你们发生的那点破事可真与我们没多大关系,我们只是在其中参了一点半真半假的消息,没想到真有用,我们还没做什么,你们就自相残杀起来了,这不,哈哈哈太有趣了。”
面善男人死死盯着人,大笑到猛咳,依旧断断续续地说着癫狂的嘲讽。
这种举动,让暗室中的其他人都感到渗人。
隐隐对事情有所猜想的讨厌鬼,都要跳起来打爆这人的蓬松头了。
尔等区区阶下囚,还敢叫嚣成这样,是什么给他的勇气!
可惜它现在一边又要降低存在感,一边又不想踩宿主的伤心地,只能忿忿不平地瞪着眼,就差化成牛角插把人叉穿了。
随着坛中人的疯狂举动,独独露出的头颅开始往下沉,坛中液体中隐隐约约有什么在动,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暗室。
其余人屏住呼吸,就怕惊动了什么,可惜或许是怕什么来什么,几道惨叫混杂在一起,凄惨刺耳。
苏雪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只是再看了几个坛子一眼,转身离开。
讨厌鬼小声逼逼:【宿主真的不做点什么吗?】
简直也太便宜他们了吧!
苏雪打开暗室,满是药香的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味道,她上前,迎面就看见消失的药佬倚着一个垂首的人进来。
听着脑海中讨厌鬼小声说着十大酷刑,地狱列席,圣水净化。
苏雪回道:【比起死亡,生不如死更可怕。】
讨厌鬼抖了抖翅膀,好像懂了什么。
眼下让他们直接死了,还不如在那之前,让他们感觉一番生不如死,感同身受那些被他们这样对待过的人。
见暗室出现的身影,药佬神情未变,招了招手,示意先等等。
他小心翼翼地带着倚在肩膀上的人来到内屋的床榻,让人躺上去,取出长针,钉入几个部位,与一些药丸给人服下。
对气味方面比较敏感,苏雪鼻翼微动。
血腥味的主要来源并不是床上的人,而是此刻正在忙碌的药佬,苏雪走上去,目光落在床上人时顿了顿。
不过她并没有多过问,而是静静地等着药佬把事情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