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望知道米穗家庭困难，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经常去刘哥大排档那里。
好像在他的认知里，经常去捧场，会给米穗增添业绩，米穗拿的钱也会越来越多。
不要说米穗察觉到。连刘行最近看陈望都有些不顺眼。
“我说，兄弟，你最近很闲吗？”刘行靠着门口的墙，烦躁地抽着烟，看着又一次来到的陈望，声音不耐。
陈望摇摇头，说实话，他也很忙，忙着补习数学，写完作业，还要准备英语演讲，但他还是要来。
刘行看着陈望，无声对质，大抵是败下阵来，他妥协了，“行吧，进来吧。”
还是照常的老样子，坐位和遇见米穗打工的时候一样。
刘行始终觉得这个小朋友心里有事，不然也不可能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再不解决，陈望没有疯，他要快疯了。
刘行拿着两瓶啤酒，坐到陈望身边：“喝点？”
陈望摇摇头，出声拒绝：“我不喝酒，而且明天还得上学。”
“行吧。”刘行把酒打开，只给自己倒了一杯，动作随意，“跟哥说说，最近怎么回事？”
陈望没想到刘行会突然说这些话，有些莫名其妙，“没有事啊？”
“没有事？”刘行嗤笑一声，“没事，老往这边跑。”
接着，伸出一只手，语气调笑：“我算算啊，整整五天，你都来。”
“还是你从那天离开后，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我们店员了。”
陈望的脸立即涨红，耳朵红的能滴血，说话都打磕巴，“没……没有，别胡说。”
刘行上手捏捏陈望的耳朵，“还说我胡说，你看看自己的耳朵。”
陈望见状把刘行的手扒拉下去。
抓起桌上的杯子，灌下去。啤酒刚从冰箱拿出来，还是很冷，但对陈望好像没什么用。
“这就是你说的，不喝酒。”刘行看着自己的面前已经空空如也的杯子，半晌说道。
陈望感到有些尴尬，悻悻地又给刘行添了一杯新的。
刘行好笑地看着陈望的动作，鼓励说道：“喜欢就去追呗，怕啥？”
刚才好不容易因为插曲消下去的红，再一次侵袭陈望的耳朵，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行。”陈望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
“不行？你不喜欢她？”刘行顺口发问。
……
陈望有些无奈看着刘行。
刘行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蠢，小朋友那个反应，怎么可能不喜欢。
掩饰性地清清嗓，“喜欢为什么不追？”
陈望罕见沉默。
刘行只好换个说法，“那你确定你喜欢米穗吗？”
陈望点点头。
“那你要追她吗？”
陈望再次摇摇头。
“……”
行吧。
刘行觉得大概自己离高中毕业太久，摸不清现在小年轻的心思。
只得放弃。
猛灌一杯酒，咂摸几下，还是觉得不对味，“那你希望米穗知道这件事吗？”
陈望终于肯张开那金贵的嘴：“这件事，我希望谁也不知道。”
刘行拍拍陈望的肩，“懂了。”拍完，掏出烟，咬进嘴里，没有在高中面前不能抽烟的自觉。
“不过，不要犹豫太久，不然自己得后悔一辈子。”
陈望感觉这话有些不对劲，转头看去，想一探究竟，只不过刘行的眉眼已经被烟雾挡住，什么都看不清。
陈望打开手机，看到上面的时间，开口：“我该走了。”
“行。”刘行也觉得这样一直呆坐不是办法。
“我送你。”刘行起身，顺势开口。
陈望摆摆手，表示拒绝，“才多大大点路，我能自己走。”
被拒绝了，刘行也不强求，语气从刚才的低迷变为平日的调笑。
没等陈望反应过来，冲外面喊道：“小穗，帮我送送客。”
陈望立马顿住脚步，眼神质问。
刘行也用眼神回复，挑了一下眉。
哥只能帮你到这了。
陈望刚想开口，想让刘行撤回刚才的话，让米穗回去，但已经迟了。
米穗已经到了。
“走吧，陈望。”
从大排档出来，陈望想起刚才对刘行吐露的模模糊糊的表白，还是很尴尬，一直在装模做样看周围的景色。
很好，啥都没有。
陈望又把视线转移到地上的缝隙。
借着大排档发出的光。
很好，现在能看清了。
“陈望，你最近为什么经常来大排档？”米穗最先打断沉默。
陈望也没有想好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没有说话。
米穗见陈望始终看着地面，叹了口气。
“陈望，你是不是可怜我？”
预想中可能被问出的话没有出现，反倒是一句没有预料的话。
陈望猛地抬起头，头摇的像拨浪鼓。
“怎么可能？”
语气震惊。
米穗还是有些不信，“那在我说完我家境不太好的那一天之后，你就经常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