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源心中一惊。
正想拔腿朝夏枢的方向跑去, 马场上就响起了一个丝毫不带歉意声音:“刚刚射偏了,吓到你们了,不好意思哈, 我下次多练练再射。”
这声音……
褚源神色瞬间冰冷,二话不说, 搭弓射箭就朝声音的方向射了出去。
破空声急促响起,紧接着场上就响起了惊恐至极的尖叫声:“啊!”
伴随着尖叫的, 还有混乱的脚步声和四散的大叫声。
微风吹来, 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尿骚味。
褚源嫌弃地屏住呼吸, 摸索着朝夏枢的方向走去:“小枢, 你没事吧?”
“没事。”夏枢从心惊肉跳中回神,挣开景璟的搀扶,在高景和褚洵之前,小跑着扶住了他。
褚源手指颤抖着抚摸他的脸颊, 又摸索着摸了摸他的身上,抿着唇,紧绷着脸:“有哪里受伤了吗?”
夏枢身体还有些忍不住的打颤, 他从来没有距离死亡那么近过。
那支箭,贴着他的胸□□过,差一点就……
他一想到,心中就忍不住一阵后怕。
不过见褚源神色着急,额头上都是冷汗, 他微微喘了口气, 调整了下呼吸,摇了摇头:“没……”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褚源一把抱进了怀里。
“没有就好。”褚源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体就犹如冷水里泡过似的。
冷汗淋漓, 身子也在不停地颤抖。
夏枢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和害怕,轻轻念了一声:“褚源。”
然后,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我在。”褚源眼眶微红,收紧胳膊,把人牢牢地抱在怀里。
两个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等狂乱的心跳平复之后,便听到了褚洵暴喝的声音。
“都放开我,老子今儿非打死他。”褚洵挣扎着朝冯二踢去,但身子被高景紧紧控制着,根本踢不到人。
冯二一直以来都是个性子猖狂、无法无天的,此时发冠被褚源射断,披头散发地半躺在地上,人却在不停地抽搐着,神色惊恐地往后退。
眼见褚源松开夏枢,朝他这边“看”过来,他吓得几乎面无人色,色厉内荏地命令四周的下人们:“快扶老子起来。”
他腿脚瘫软,自己站不起来,大男人个子又高,虽然瘦脱了形,但骨架子在那里,不是一两个人能轻松扶起来的,只是他浑身尿骚味,大家既不愿用力,又不愿靠近,敷衍的拖着他的两只胳膊,哪里又能把他架起来。
于是就出现了褚洵不停往前踢他,他躺在地上不住地往后蹭的场景。
“洵儿,好了。”褚源出声喝止了褚洵,吩咐高景:“你把这里的事报予汝南候府,再去顺天府跑一趟。”
褚洵最听褚源的话,虽然生气,但还是停了踢打,高景也顺势放开了他,领命道:“是。”
冯二听到他的声音就是一哆嗦,强撑着道:“顺、顺天府尹是我舅舅,你、你故意射杀我,等、等着他来收拾你吧。”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褚洵呸了一声:“今儿这事儿没完。”
“没完就没完。”冯二声音颤抖,中气不足。
不过一个月未见,他又瘦了许多,眼圈乌青,眼神瑟缩,精神却似乎更亢奋了。
和夏枢最开始见的冯二已经几乎不是一个人了。
夏枢下意识看了眼褚源。
他越想越觉得冯二这种状态和那个可能有问题的蝈蝈笼脱不了干系。
想到蝈蝈笼是自己卖予他的,夏枢到底有些难以心安。
“你……”他上前一步,想问问冯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只是他尚未出口,冯二就一脸恨意地在他和景璟身上扫了一圈:“你们给爷等着。”
把景璟吓的当即失了色,下意识往夏枢身后躲去。
夏枢一把握住景璟的手腕,皱起眉头看着冯二。
“那天……”冯二伸手指向夏枢,表情狰狞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迟早有一天,爷要把你们所有人都打入大牢里去。”
“呵,好大的口气。”元州冷笑着走了过来,表情十分不明媚:“老子好不容易放松放松心情,就有老鼠屎来捣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元二。”冯二一愣,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惊恐地往后退了几下:“你怎么在这里?”
元州:“……”
感情这货只看到瞎子那一家子。
元州暗自磨牙。
看来是先前收拾的还不够。
他冷着脸,往前走了几步:“你说爷怎么在这里?”
冯二吓得身子又抖了抖,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他慌乱地往后退,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已吓得失了声,什么都说不出来。
元州正想继续吓他一吓,只是刚要开口,就听冯二的常随们一声惊呼:“二爷!”
“二爷,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