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判了斩刑的王长安也在此时激动起来:“万万不能给褚源免死金牌啊, 皇上。”
他一副被永康帝辜负了的模样,声声泣泪:“皇上,纵然你要杀了臣, 但臣也依旧对你忠心不二,愿意拿命来谏言。褚源身为先太子之子,又被淮阳候养大, 他绝不会甘心只做一个臣子, 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巧的正好在这个时间里提出辞官, 他就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愿屈居在臣子的位置上……”
“王长安,休得妖言惑众!”褚霖怒道:“栽赃嫁祸淮阳侯府不成,还想在这儿造谣陷害, 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我淮阳侯府几代人马革裹尸, 忠心卫国, 若是有异心,还有你这个奸臣佞臣在这里招摇撞骗、胡说八道的份?”
王长安似乎是豁出去了,呸了一声:“说的冠冕堂皇, 谁不知道先太子是先皇指定的李朝继承人,他的儿子也有问鼎的资格, 老夫不信你淮阳侯府养大褚源,心里就没有别的想法。更别说,沈太傅为此事,都十几年隐居不出,气性之大, 别说他服□□上,认皇上作正统。你们这些人心中是个什么算盘,就是不用脑子, 也都能猜得到,老夫哪里有诬陷你们。皇上要是被你们蒙骗,真赐予了褚源免死金牌,那才是大错特错。今日大皇子一派和老夫做的一点儿都没错,我们不过是运气不好,叫你们躲了去,若是有机会,老夫绝对和你们死磕到底,灭你们满门,为皇上清除祸害,为皇子们铺平后路。”
这话一出,不说淮阳侯是个什么想法,就是坚定的保皇派,真正的忠君之臣都觉得难以接受。
沈太傅更是气的胡子都歪了。
“就因源儿有继承大统的资格,你们就无所不用其极地想除掉他?”老头子气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到地板上,怒道:“先皇若是知道你们这般对待源儿,怕是死都不会心安。你们这好一群“忠义孝悌”的狗东西!”
“皇上。”沈太傅看向永康帝的时候,眼泪就禁不住了,一大把年纪泪流满面,愤怒道:“老头子不若现在就带着源儿去见先皇吧,省的你们这般猜忌他,日日想要逼死他。”
说着,收了拐杖,颤颤巍巍走到褚源跟前,拉着他的胳膊就要往殿内的柱子上撞去。
“先生!”夏枢吓了一跳,慌忙扑过去拉他。
“舅公?”褚源什么都看不见,被拽的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吓的夏枢一只手抓着沈太傅,还赶紧又伸出一只手去扶他:“夫君小心。”
幸好大理寺卿韩延及时冲了过来,一把挡到柱子前,拦住了沈太傅。
“太傅,不可啊!”韩延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此时却充满了担忧和着急:“太傅,有什么话慢慢说,莫着急。”
“太傅使不得呀。”其他官员离得有些远,此时也到了跟前,纷纷劝道:“皇上一向看重褚大人,先前不知道褚大人身份的时候,尚且重用,如今知晓褚大人是亲侄儿,哪里会不为他考虑周全。”
“太傅大可放心。”
“对啊,皇上是圣明的君主,忠孝仁义,怎么也不会叫先皇和先太子失望,叫褚大人受了委屈的。”
……
永康帝坐在皇帝宝座上,气的几乎发抖。
他不明白,为何会有王长安这般蠢的忠臣。
明明先前还挺机灵的,怎地今日跟脑子被驴踢了似的,样样大失水准。不仅把他放到火上烤,还不断地往火上浇油。
永康帝不是没怀疑过王长安是不是和褚家联合起来做戏,但这小人一直胆小如鼠,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命做赌的,所以他也只能把王长安今日的异常归结于王家人的“疯病”。
被褚源拿住了贪污的罪证,就想斩草除根、不顾一切地把褚源和淮阳侯府给端了。
计划是很好,可惜王夫人身边的王嬷嬷不识字,什么时候被人调换了书信和账册也未发现,就这么把掉包后的东西给埋到了褚霖的院子里。
然后王长安企图诬陷淮阳侯府,却在淮阳侯府挖出了自己通敌及贪污的罪证。
虽然通敌证据不足,押后再议,但贪污可是实打实的。
永康帝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王长安这么个小人。
他忠君吗?或许!
但永康帝不需要这种愚蠢又疯狂的“忠君”,一遇到意料外的事就不顾后果地发疯,谁知道会不会哪天被他坑的尸骨无存。
这种疯子还是早点儿消失了,眼不见心不烦为好。
确定了王长安的归处,永康帝心绪平静了些,脸上也从容地挂上了恰到好处的担忧。
从宝座上站起来,他几步疾走到沈太傅跟前,饱含愧疚又痛心地叹了口气:“太傅息怒,是朕对不住先皇和皇兄,没有照顾好源儿,叫他这般受辱,还患了眼疾,朕罪该万死!”
“皇上。”永康帝此话一出,大臣们不乐意了,谴责道:“此事是淮阳侯府瞒而不报,淮阳候又管不住后院,和岳家产生龃龉,最终连累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