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帝身后跟着沈太傅、燕国公等一应重臣, 春风满面地进入了大殿。
众人忙起身行礼,恭贺永康帝元宵之喜。
永康帝摆了摆手,让大家随意, 便带着人落了座,开始寒暄。
永康帝没有带后妃,沈太傅被永康帝安排在右首位, 大皇子及其女眷左首位, 褚源和夏枢位于沈太傅下首, 二皇子位于大皇子下首,和褚源、夏枢正对面,先前笑的最欢,只是等他下首的人在他旁边坐下之后, 他脸上的笑霎时间就消失了。
夏枢扫了一眼二皇子下首坐的那人, 国字脸, 尖刀眉,眉间悬纹极深,眉下眼神如箭, 看起来五六十岁年纪,一脸风霜之色, 不像是来赴宴的,倒像是匆匆赶来的,一身黑袍上粘着星星点点的泥浆,头发乱蓬蓬的,像是很久没有梳洗过。
他不认识这人, 但敏锐地发现,这人跟着皇帝进来以后,好多人打量过去的眼神都是极为惊讶。
夏枢心道, 难道是进京述职的官员?
外官的信息红棉不太清楚,夏枢自然也无从了解,不过看这人身材魁梧、浑身煞气的模样,不像是外放官员,倒有些像领兵的将帅。
夏枢记得将帅述职规定了是要在年前,怎么会在这么个时候出陌生的面孔,地位看着还不低。
不过这人身后和身旁没有女眷,夏枢也判断不来这人是谁,扫过之后,就把目光放到了身旁。
没错,燕国公带着他那个两个儿子,就坐在夏枢下首。
“小枢,新年好呀。”元州隔着老爹和大哥,笑眯眯地冲夏枢打了声招呼。
夏枢想到这货给永康帝提议册封褚洵,导致褚洵得到了个空头爵位,他和褚源间接失去大批财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口头上新年好有什么意思,你倒是来点儿实在的啊。”
元州没想到他竟然应声,冲老爹和大哥得意地挑了下眉,忙问道:“你想要什么实在的?”
“新年最实在的当然是大红包啊。”夏枢翻了个白眼,气哼哼道:“不说多的,不给半个燕国公府,你就别开口了。”
褚源:“……”
元州&元定&燕国公:“……”
夏枢见噎到元州,燕国公和元大公子没有黑脸,意图帮元州报仇的意思,心里也不怕,哼了一声,指着元州,回头教导猫儿:“那是个坏人,晓得不,以后见了就跑,离远点儿。”
猫儿警惕地瞄了一眼那长得挺好看的哥哥,忙点头:“知道了。”
元州:“……”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一想到半个燕国公府他拿不出来,只能无奈地闭上了嘴,冲着大哥和阿爹狂使眼色:你们两个倒是上啊!
燕国公和元定却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仿佛没听到刚刚的对话,对元州的眼神完全的视而不见。
元州气的咬牙,最终只能恨恨地瞪了一眼褚源。
褚源神情平淡地摸摸夏枢的脑袋,将人半揽进怀里,一副亲密的状态,低语道:“元宵晚上没有宵禁,城楼上会放烟花,河道里会放河灯,大街上会有花灯游/行,一会儿宫宴结束了,我带你去看看。”
夏枢顿时把元州抛到脑后,抓住褚源的手,惊喜道:“真的吗?”
京城距离蒋家村不算太远,但一到晚上,城门紧闭,元宵晚上也是如此,所以夏枢在城外的寒风中看过漫天烟花,知道京城会彻夜长明,却从未看过京城的花灯、河灯。
“你要喜欢,我们就多玩些时间”褚源笑着回握住他的手,道:“今日晚上随便玩,明日可以多睡会儿。”
“嗯嗯。”夏枢心花怒放,开心地蹭了蹭褚源的胸膛:“你太好啦。”
褚源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
元州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一口大白牙都要咬碎了,小声跟旁边的燕国公愤愤道:“就会甜言蜜语地哄双儿开心,小枢也太容易被哄骗了吧!”
燕国公瞥他一眼,没理他。
元定面上不动,嘴上却在小声看笑话:“半个燕国公府才准许你开口,确实好哄,小二本事。”
元州:“……”
元州觉得这人也太没兄弟爱了,直接不理他,看向永康帝。
永康帝像往年一样一通寒暄过后,便举杯邀请在场所有人共饮。
朝臣们知道这是宫宴正式开始了,立马坐正身子,双手举杯,回敬皇帝。
一杯酒下肚,气氛就松快下来。
宫人们开始上菜,众人准备推杯换盏。
此时,二皇子下首的男人突然举杯站了起来,高声道:“臣本想早几日赶回来,恭贺皇上万安,只是北地雪大,路上耽误了行程,今日傍晚才到京城。臣这第一杯酒敬皇上,祝皇上新的一年龙马精神,万寿无疆。”
“汝南候这一路辛苦地赶回来,心意朕都知道,喝了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