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识好歹,你到底是为了谁,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不过是想借着机会打压褚源,稳固自己在永康帝心中的地位罢了。枉褚源相信你们燕国公府一脉的为民之心,说到底是他高看你们了。”
“你胡说什么!”燕国公府一脉忠魂容不得半点污蔑,元州这下是真的怒了:“我燕国公府自先祖开始,镇守南地上百年,死的死,亡的亡,至今只剩一支……”
“那是前辈们的事,和你这一代有什么关系!”夏枢呛道。
“褚洵都知道不能躺在先辈的功劳簿上,一心抗争,想去北地当兵,你高官厚禄加身,享着先辈荣耀,做的事却和先辈们无半点相似之处,你还有脸拿先辈们说话?我看你还是小心一点儿,说不得哪日你先辈们就瞧不过眼了,半夜托梦揍你这个不肖子孙。”夏枢巴拉巴拉一顿狂喷,嘴巴极毒。
“你!”元州气的脖子粗红,脸青黑,人都快要背过气了:“你才不孝!”
连燕国公府都骂,先辈们都敢大咧咧拖出来说事儿,这小弟真是……
元州气的恨不得吐血:“我打压他又怎么了?是他该!”
“不说二叔和褚琼的血海深仇,他身上只有一半姓褚的血脉,我就揭过去了。就说我阿娘和小弟,若不是因为他,阿娘何至于会死,小弟何至于流落在外,多年受苦?”元州眼眶通红:“我没打死他都是我心慈手软。”
“他那个时候才四岁,不要把……”夏枢想说不要把锅都扣褚源头上,但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愣住了:“你小弟还活着?”
传说中的天命皇后,褚源的娃娃亲……
他打量元州,眼神怀疑:“你们不会是把那可怜的双儿偷偷送永康帝后宫里去了吧?”
元州:“……”
这下他真的是噎死了!
半晌,他拍着胸膛,终于缓过来气,怒道:“我们又不会卖双儿求荣!”
要不是考虑到永康帝太过迷信宏远和尚的话,他早就不顾大哥和阿爹反对,把夏枢认回自己家了,哪至于现在日日被怼的怀疑人生。
元州也是一肚子委屈,他道:“阿娘拿命换的小弟,那是我们的心肝宝贝,他要是不乐意的话,就是天王老子想娶他,我们都不会同意。”
“这还差不多。”夏枢终于看他顺眼了一点。
他心里突然有些沉甸甸的,说不出来的难受,抿了抿唇,他放柔了声音:“你说你阿娘拿命换的小弟,是怎么回事儿呀?”
夏枢从小没有阿娘,他听着元州提起他阿娘,就有些羡慕,也有些难过。
说到这个,元州顿时又来了气:“还不是褚源背后的淮阳侯府狼子野心,心思诡谲,听信那假和尚的胡言乱语,为抢小弟,给阿娘下了药。”
夏枢没明白这里面的逻辑,元州解释道:“阿娘就是医术高手,她要是吃药解毒,小弟必死无疑,阿娘盼小弟盼了好多年,她打算先生下小弟再说,只是因为中毒,她的身子越来越差,最后生小弟的时候,到底没有挺过去。”
元州别过脸,不想让夏枢看到他眼眶中的泪:“她临死前还交代我和大哥要好好照顾小弟……”
只是一觉醒来,小弟没了,阿娘也没了。
小弟什么都不知道,元州不怪他,但元州做不到忘记仇恨。
他能容忍褚源在他眼前晃荡,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要再让他看着褚源争权夺利,他无法平静。
阿娘当年就死于这些人争权夺利之手,元州为了小弟不杀褚源可以,但他怎么可能让褚源在权斗中得偿所愿?
他最讨厌这些皇家血脉之间的权力斗争了。
毫无人性可言。
元州心里一直看不起褚源这些人,若是可以,他自然愿意远远地逃到南地或北地边城,带好他的兵,守好李朝的城,管他皇城里面斗成什么鬼样,但他没有资格去选自己想要走的路。
他们这些武将之后,全都得待在永康帝眼皮子底下,不想站队皇子,就得忠诚保皇,没有独善其身的说法。
他得此机会,带兵来到封地,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
说到底,元州只希望小弟能远远地避开那些权力斗争,做一个闲散王妃。
但显然,褚源并不打算做闲散王爷,他想去谋求更高的东西。
这无论如何,元州都忍不了。
夏枢不知道元州的心理纠葛,他摇了摇头:“不说褚源当时才四岁,就说淮阳侯府,也没有给你阿娘下药的理由。反而是你们……”
夏枢看着元州:“褚源的眼睛……”
“他眼睛与我们无关,是有人偷翻了阿娘那些被封存起来的医书,他出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家里可能有内鬼。”元州打断了他的话:“我承认当年花灯节,看着万家灯火,别人阖家欢乐,就我家爷三相对无言,一时没忍住,就把他敲晕扔到了野外,我不怕他知道,还扔了一块身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