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告退。”
此时夜半,白日的乌云还未散去,风倒是更大了。
即便空气闷热,夜间的风相比白日也稍微凉快些。
仆从提灯出府坐上马车,赶往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宋妙灵的主卧地上是砸的花瓶瓷器,娇艳的花枝摔在地上撞散了花瓣夹在碎片里。
一双雪白的玉足踩在床边粉白地毯上,碎片堪堪砸在玉足前。
再往前一寸走两步,就能踩在碎片上踩出一脚底的血。
花溪在不远处看得心惊胆战,看自家小姐砸了花瓶仍不解气,又要去砸床头的方枕。
“砰”一声,方枕落地,砸在花溪的脚边。
“我晕过去了,他不来守着就罢了,看也不来看,当我长公主府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地么!”
宋妙灵白着脸红着眼,被洛舒予下的心悸之情还未褪去,醒来还没缓过神,就听见仆从禀报,说司清泫赶到长公主府抱走了洛舒予。
没人敢跟宋妙灵说司清泫在药阁说的最后一句话,说了就是在找死。
屋里只留了花溪一个奴婢,其余人是不敢在宋妙灵生气时出现的,好在宋妙灵也未注意到这点。
她生气的注意力全被司清泫吸引走了。
好美的美人,红着眼眶,眼中含泪,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沿着眼角滑下,谁看了不心疼。
而花溪规矩的立在门口,垂眼看了下砸到脚边的方枕,抬眼看向发怒的人,皱眉着欲言又止。
大夫刚拾起药箱走人,宋妙灵就从床上坐起来,把手边能够到的都砸了,什么手镯项链,东西掉在地毯上完好无损。
尤不解气,这才下床站在地毯上,摔了窗台前摆供的名贵瓷器,又摔了床上的方枕。
那枚跟洛舒予炫耀的垒丝红玉髓戒指也滚落到地毯的一角,在粉白的地毯上清晰可见。
“司清泫他也敢径直抱走了洛舒予,晕过去的是我,他不怕被问罪?”
这时候是以姓名直称司清泫,哪有旖旎的司哥哥,趾高气昂、理所应当地唤司清泫姓名。
宋妙灵泪珠跟断线似地颗颗滚落,她同司清泫一样,是从小被宠惯了的。
骄纵蛮横,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都由着她来,更何况是身子弱,长公主更为疼惜她。
哪怕是司清泫,也没宋妙灵高贵,来了见她也得捧着供着,好言好语不敢冒犯半分。
三岁时宋妙灵初遇司清泫,对方拿着剑挥来挥去好看极了,长得也好看极了,就是看她没有表情,向她行完礼就出府了。
她哭着向长公主问司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她,后来几年见他,还是害怕,继续唤他司哥哥。
待到她七岁时,司清泫不再板着一张冷脸,也愿意搭理她了,她才慢慢不怕,熟起来不再胆怯,唤人司清泫。
等到十三岁那年,宋妙灵终于懂了她身为长公主之女有何尊贵,觉得司清泫就理应对她温和相待。
每每唤司清泫,也不觉得有错,一喊就是喊到现在,当着外人的面也是唤司清泫,当着他的面,更是唤司清泫。
她算得上天之娇女,容貌身位样样皆优,她的身边不缺少年郎的请帖相约,可她就是喜欢看万千少女得不到的司清泫围着她转。
娇宠惯了,即便两人没倾心相许,宋妙灵也默认为司清泫是她的,她看上的,就该是她的。
她能付其他少年郎的约,可不许司清泫与别的女子有沾染,明面上她不曾约束他。
暗地里,凡是对司清泫有意送贴表白的女子,宋妙灵一一叫人去敲打对方,拿身份压,熄了那些围着司清泫的桃花。
司清泫与好友去酒楼,他不曾点过人,可耐不住有舞女相送,司清泫一个个婉拒了。
宋妙灵自是满意,然后叫人提点了酒楼的人,那些朝司清泫举酒献媚的各挨十大板。
送贴的女子不断,她也不嫌烦,来回往复就是两年。
司清泫不知道她干的事儿,他每来长公主府探望她,她就骄傲的很。
直到十五岁,宋妙灵送到山间修养,与他断了联系。
开始,还有司清泫送信来,一件件宝物也跟着信一同送来;
慢慢地,宋妙灵就没再收到过对方的信,只留一件件宝物孤零零的陪在她身边。
她派人去打听司清泫的消息,打听了得知并未与其他女子有染,才放下心。
去山间修养一去就是三年,也打听了三年,终等到十八的年纪回长公主府。
宋妙灵本以为司清泫会来求娶她,结果一次也没有提,倒是提了要娶她的药人的事情。
就如司清泫所说,娶洛舒予是为了让她有个心甘情愿鲜血的药人。
只是司清泫娶了洛舒予后,态度就一天天变了。
即便他来长公主府见她,也是她请,来了也同以前地好言好语,虽在笑,可眼里对她没半点宠溺的笑意。
最后一味药引取洛舒予的心上血消息传给将军府,他依旧没宠洛舒予,也没朝她质问护人,但再也没来长公主府。
宋妙灵的请帖都递到了将军府,司清泫也没来,一问就是忙不得空。
后来宋妙灵登门拜访将军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