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黛拎着自己的小灯笼去找牛果果玩。
牛果果没有去过县城,他去过的最远地方是山下的村里。村里有一个小集市,经常有人会把蔬菜和水果拿下去卖。牛果果和她阿妈去过,回来的时候阿妈还给她买了大白兔奶糖。
可是牛果果的阿妈不见了,某次下山赶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牛果果一开始还会想阿妈,现在习惯了,阿妈在不在似乎对她没有多大影响。她每天和寨子里的小孩玩,或者一个人跟自己家的小黑玩。而她阿爸,每天都要去田里耕地,去山里打野兔。
“我也想去城里玩。”牛果果说:“我也想要小灯笼。”
“可是城里好远呀。”石黛和牛果果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把灯笼放到两人中间:“等我们长大了就可以自己去。”
牛果果:“我现在就想去。”
县城里的繁华,是牛果果从未见过的。那仿佛是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又仿佛是一个梦。她的阿妈应该就在那里,那里的生活肯定比苗寨好千倍万倍。否则阿妈怎么会丢下阿爸和牛果果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呢?
“我有办法了。”石黛灵光一现:“让小黑咬你一口,你就可以去了。”
真是个机灵的小可爱呢!
两人马上去找小黑,可是小黑出去玩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牛果果一边叫,一边和石黛随着小路往前找,走到前面竹林处,牛果果忽然拽着石黛的手,说:“你看!”
顺着牛果果的目光看去,前面的竹林小屋前,站着一个消瘦的男人。
这个男人石黛认识,叫石开树。“石”姓和“潘”姓是附近苗寨两大姓氏。所以石开树虽然和石黛是一个姓,但却不是亲戚,不过是同寨人而已。
石开树大概三十多岁,有些消瘦,常年卧病在床。寨子里的人都说,他前些年性格暴躁,得罪了会下蛊的黑苗,所以被下蛊了。去过医院好几次,可一直不见好,后来便回家歇息,很久没有出门了。
“不要看他。”牛果果把石黛的脑袋掰过来:“会被传染的。”
牛果果和石黛不敢过去了,只好折回来。
小黑这条臭狗居然比她俩先回家,回去的时候小黑已经躺在家门口晒太阳了。两人高兴的跑过去,可是小黑却一个咕噜站起来就跑。
“汪汪汪汪汪。”牛果果和石黛叫住小黑。
小黑观察了一下她俩,才走过来。
石黛抱住小黑的头,牛果果把手伸过去,想让小黑轻轻咬一口。可是小黑好像知道她俩要干坏事,挣扎着跑了。石黛和牛果果又去追,小黑不知道这两个小祖宗要干嘛,跑得更远了。
小黑太能跑了吧,好累,追不上。
计划失败,失败原因是小黑不配合。
牛果果又坐到石头上:“臭小黑,臭狗,只咬你不咬我。”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石黛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自己咬一个吧,然后跟你阿爸说是小黑咬的,就能去县城打针了。”
真是个好主意,牛果果觉得石黛十分聪明,不愧是上学了的人,不禁五体投地:“好。”
可是自己咬有点下不去嘴,第一次咬了个很浅的压印,用手揉一揉就没了。想到可以去县城,牛果果心下一横,用力咬了一口。
没有出血,牙印很深。
“耶!”石黛很高兴:“我觉得可以了。”
牛果果:“我们去找阿爸。”
牛果果的阿爸刚放牛回来,这会儿正在后面的灶房里做饭。现在正值春季,他还挖了好些竹笋,准备拿去卖。看到石黛和牛果果过来,他问:“刚才去哪玩了。”
石黛:“我们在外面玩灯笼。”
牛果果阿爸:“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小黑在叫。”
“对呀。”牛果果说:“小黑咬了我一口。”
说着牛果果赶紧把袖子挽上去:“臭小黑咬我了。”
一排整齐的牙印,证据确凿,凶手是小黑无疑了。
然而牛果果的阿爸却眉头一皱:“这真是小黑咬的?”
糟糕,牛果果的阿爸也太聪明了叭,居然看得出来不是小黑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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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家里的猪圈漏雨了,阿妈叫了几个寨里人过来帮忙搭盖。为了答谢他们,阿爸下山买了写好多肉和菜,还有几个大虾,是石黛从未见过的。
买得多了些,吃不完,第二天阿妈又添了些新野菜,把左邻右舍的姐妹儿叫过来聚一聚,否则坏掉岂不是可惜?
阿妈的好姐妹儿有好几个,大家都提前过来帮忙。正在生火的时候,二奶奶来了。
二奶奶是过来拿菜种的,她前些天托阿爸下山给她带白菜种子,这会儿过来拿。
“菜种在桌子底下。”阿妈在灶房吩咐石黛过去给二奶奶找找。
石黛跑过去,在桌子底下的袋子里翻了翻,拿出一包白菜种子。
“她婶。”二奶奶拿了白菜种并没有马上走,而是走到灶房:“你台谷山的树种完了吗?”
阿妈正在切菜:“种完了。”
二奶奶看了看砧板上的猪肉,又看了看盘里的虾,问:“哟,你们还没吃饭呢。”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