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凌晨,姜言一被小腹绞痛痛醒。
她看了眼手机,4:16分。
严重的痛经让她直不起腰,只得佝偻着身子,扶墙去到厕所里。
虽说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孟潇还是被吵醒,睡意朦胧地眯着眼问她怎么了。没得到回应的她顺手开下了灯,才发现姜言一撑着墙面,一副路都走不动的模样。
吓得她立马不困了,跳下床,搀扶着姜言一坐到沙发上。
姜言一痛得厉害,弓身趴在腿面上,手臂卡在腿和小腹之间,唇齿都咬紧了。
人不停地冒着冷汗。
孟潇立马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跑去给姜言一烧了一壶热水。
“抱歉,吵醒你了……”姜言一在疼痛间苦苦抿了个笑。
孟潇哪里会计较这些,忙问:“痛得很厉害吗?”
姜言一老实地点了点头,“你那有没有止疼药?”
她记得自己带了,毕竟她有痛经的毛病,所以出门总是会备药。但刚找了找,没和晕车药放一起,一时半刻竟不知塞去哪里了。
“有的。”孟潇动身去找,刚开下行李,动作一顿,尴尬地说,“完了,好像……都被boss拿走了。”
本就是为闻迟默带的备用药,前一阵闻迟默头疼得太厉害,就全拿走了。
孟潇见姜言一脸色煞白,看着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心里也急:“我去问boss要一下。boss不关机的。”
姜言一摒着呼吸,脖颈支撑不住似地将额抵在膝盖上。
“不用了……”她闷声说,“你能在我箱子里找找吗,我记得我带了的。”
孟潇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掉入箱子夹层里的一版止疼片。
吃了药,姜言一窝回床上,她痛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浑身冷得厉害。
她把自己团起来,紧紧裹住被子。隔了半个多小时,等药效上来,才又勉强睡了会儿。
6:15分,孟潇不得不把姜言一喊醒。姜言一憔悴极了,跟要碎了似的,孟潇也不忍心喊她,但他们是9:25分的飞机,7点前必须要走的。
从酒店到机场要一个多小时,再晚会来不及。
“姜老师,得起来了……”
止痛药的药效还在,但小腹的下坠和痉挛的感觉无法消除。
磨人的痛经加上睡眠不足,姜言一浑身无力不说,还有些昏昏沉沉,做什么都慢半拍。
好在早上要收拾的东西不多。
姜言一没心力再去化妆,为了遮掩她鬼一样的脸色,索性拿了个口罩带上。
衣服选了件最厚实的卫衣,但刚走出房间便打了个寒战,又折回去翻找了件外套出来。
孟潇帮她推着行李下楼,她则慢慢吞吞地坠在后面。
“哟,”宋煜宇先看到她们出来,举起手打招呼,见姜言一病恹恹的模样,问道:“姜老师这是……病了?”
闻迟默闻声抬头,表情很臭。
“怎么回事?”
姜言一难受地扶着行李箱的拉杆,答道:“没多大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宋煜宇无声地“哦~”了一下,闭起嘴让到一边。
姜言一声音虚得厉害,再被口罩这么一闷,闻迟默自是听不清的。
他走向她,弯下腰离近了又问:“不舒服?”
姜言一稍稍立起身子,凑到他耳际说:“肚子疼,已经吃过止疼药了。没事的。”
闻迟默颔首,不放心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额。
没发烧,但姜言一额上有虚汗,粘粘腻腻地渗进他的掌心,令他不安。
这次宋煜宇会一起同他们回国待几天,所以他们租了一辆奥迪商务车送机。
姜言一抱着双手,难受地窝在最后一排。
晕车想吐、痛经发冷,她感觉自己在叠debuff,血条差不多红了。
“姜老师,你还好吗?”孟潇回过身来问。
姜言一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其实她难受得快坐不住了。
孟潇:“姜老师,你要不坐前面,起码可以躺着。”
姜言一连连摆手,要吐的时候平躺着,只会吐得更快。
想着要不要亡羊补牢吃个晕车药,挣扎间,闻迟默走向了尾排。
那人坐到她身边,问她:“要不要靠着我?”
姜言一愣了几秒,跟听不懂似地“啊?”了一声。
倒也不怪她反应不过来,这根本不像是闻迟默会给出的温柔举动。
要不是真切闻到他身上那股冷香,姜言一都快以为是自己脑子不清醒时,生出的臆想了。
于是犯傻地问:“真的可以吗?”
她问得轻,奈何车里空间就这么大,自是都听见了。
宋煜宇那令人尴尬的闷笑,教姜言一红了脸。
她偷瞄着闻迟默,那人唇角向下撇着,锋利的唇线抿成一道,显然也是被她弄得有些无语。
姜言一鼓着腮帮闭嘴了,拉上自己的兜帽,假装自己不存在。
然而闻迟默的掌却盖了上来,将她的脑袋按向自己,手自然地落在她的肩头,松松地轻握着。
姜言一咽着干涩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