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进车篮,长腿轻松一跨坐上自行车后座,双腿向后曲着保持平衡。
“还不走吗徐同学?我们要在这里待到几点?医院要下班了。”少年懒洋洋的歪着身子催促着我,恢复了之前笑脸盈盈的模样。
我呆在原地,愣愣的,少年答应的太过轻松,以至于没能反应过来。心里因为少年的变脸落下一块大石头一样轻松,因为少年的笑颜而愉悦,尽管我不知道少年是真的开心还是戴上了一块面具。
“行,行。”我反应过来连忙答应。
“哧,”少年被我呆呆的模样逗笑,搞不清楚少年这是第几次被逗笑,慢慢的我也由刚开始的不好意思变得习惯起来。
我将少年的书包放好,踏上自行车,载着少年迎着橙红色的夕阳向着医院方向前进。少年老样子的抱住我的腰,将头靠在我的后背上眯着眼享受微风的拂面。
这种场景美的不真实,犹如水中月一样虚幻。
放在半个月前我是想都不敢想会有一个人这样子的闯进我的世界,和我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上学。
从前我的世界太小太小,小的进不来一个人,所以我只能孤独的上学,孤独的放学,孤独的吃饭睡觉。
我所求不多,只希望不再孤单,能有一个人陪陪我,这个想法在我弟出生后愈发强烈,但是我从未对任何人说出口,没有人会理解我的,没人会认为有了兄弟姐妹后会变得孤独,只有独生子才会孤单。
我想不通一向怕麻烦的老妈怎么会同意让少年借住在我们家,少年的到来让我恍若做梦一样感觉不真实,所以我害怕做梦,害怕梦醒了,一切如同泡沫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用力踩着脚踏板,赶在医生下班前最后一刻来到诊室。
来给少年包扎伤口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姐姐,看起来工作没多久,很细心也很温柔。
少年的伤没多大严重的地方,只是胳膊脱臼了,但是少年自己又给安了回去,小姐姐检查了一遍,给少年的伤口处包扎好。没多大问题就让我们缴费离开了。
“你没事就好,江同学。”我呼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跟着少年出门。“你怎么会受伤呢?发生什么事了?”我忍不住担忧。
“没事,”少年毫不在意的用着伤过的手臂将书包甩到后背上,看得我胆颤惊心的。
“我说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乖小孩,所以你别把那些乖学生会做的事套在我身上。”少年用另一个手在口袋里掏出糖来,扔我一个,剩下的放进嘴里。
我回过身看着少年,从他那乖顺的脸上觉出些许桀骜不顺的来。
“至于原因嘛,想来徐同学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少年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
我不再过问,载着少年回家。放学这么久还没回家,老妈肯定担心了。
我们回到家天还未黑透,此时大家已经吃过饭了,四散的坐开唠着白天听过的八卦。餐桌上放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老妈招呼我们先吃水果,饭菜留有在锅里,等会热热。
少年身上伤让奶奶好一顿心疼,这么乖的孩子被伤的这么重,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少年说自己是被隔壁技校一群穿码钉裤的男生打得,他们让自己做一些事,自己不愿意想跑然后就被打了。
老爸听完直说岂有此理,早该和隔壁学校谈谈让他们好好管管自己学生,这已经威胁到自家学生的安危了。
老弟听了激动不已,连忙翻出自己改造的玩具枪嚷嚷着要帮哥哥报仇。
看到老弟这样我有些想笑,在回来的路上少年透露过对面那群人伤的很重,尤其是领头的人,恐怕他们要在医院住上一阵了。老弟要去报仇的话连枪都不用带,直接一人一拳对方也反抗不了。
等等,我忽然意识到那群人是穿码钉裤的,他们个个都是精神小伙,为了标新立异喜欢穿码钉裤,所以有个名字叫码钉族。
码钉族上学期强收了我新买的MP4,由于是偷偷攒钱买的,所以我到现在都不敢告诉爸妈这件事。
没想到少年误打误撞的撞上码钉族,和他们打了一架,虽然不知道打架的缘由,但是一想到码钉族大部队躺在医院,只剩下虾兵蟹将,谅他们也翻不出水花。
真的是老话说得好哇,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连着高兴了好几天,身边的人都问我为什么这么高兴,我偷偷的告诉他们码钉族被人打进医院了,不过我留了一个心眼,只是说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没有说是少年干的。
身边有被码钉族困扰好久的同学闻言喜的露出大门牙来,这真的是一件好事。连忙和其他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但是我没有想到,老话还有这么一句:物极必反,大喜之后必有大悲。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少年已经在我家待了快一学期了,每天少年在我头顶上睡觉也由不习惯到慢慢接受。
偌大的房间我也不再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睡觉而害怕,我也不会睡着睡着就会惊醒,害怕,不敢睁眼,然后悄咪咪的把被子拉过头顶蜷成一团。
每晚伴着少年的轻浅呼吸声入眠,听着少年起床的动作从睡梦中醒来。迎来一天又一天的崭新生活。
前窗窗沿上的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