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好吵。” 陆九一直有意无意地窥视着江离的神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间就变得那么会察言观色了,明明当初在暗卫营时,所有人都说他迟钝得像是根木头,可现在江离不过眉梢轻抬,他便鬼使神差地感觉到,江离好像又对谢玄之起了一些兴趣。 陆九瞬间变得不爽起来。 “这家伙太吵了。”陆九表现得就像是没有一点情绪,纯粹是为了主子排忧解难一般,“江公子,要不我帮你解决掉他吧。这事我做惯了的,也就一下的事,根本就用不着脏了您的……您那把好刀。” 说话间,陆九已经微微侧身,提剑就想往谢玄之处走去。 “喂喂喂,等一下等一下,我说了让你杀人了吗真是……”江离瞅着陆九周身骇人煞气,眼角一跳,慌忙喊住了那人,“之前不是都警告过你别擅作主张了!我答应过别人要让 他活着的!” “……” 陆九的动作停了。 也许是这个晚上的月亮太过暗淡,以至于曾经的暗卫再回头时,脸色异常阴沉古怪。 “你答应了谁啊,要留这种垃圾人的性命,那个人脑子不太好使吧?要知道,毒谷神医在江湖上可是有不少人脉,不斩草除根,之后还蛮麻烦的。” 嗯,看似恭顺劝导江离的话,听上去也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江离只当做没察觉到陆九的小情绪。 他转了转眼珠,含笑望向了此刻被钉在地上,气息逐渐微弱的谢玄之。 “谢玄之,我有个故事,想说给你听。” 他对谢玄之幽幽说道。 * 江离用平淡的语气,把多年前在赤炎教里发生的往事,尽数告知给了谢玄之。 不得不说,那个误会实在是太过于荒诞,荒诞到近乎可笑的程度,以至于在江离话音落下之后,河畔很久都没人出声。 谢玄之整个人更是呆若木鸡,面白如纸。 他双眼睁得几乎要凸出眼眶,眼白处逐渐浮现出不详的血红色。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细弱,在呜咽的风中,恍惚间就像是什么野兽在濒死之际的哀嚎。 “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这不可能。那玉佩的另一半明明就在衔玉公子的身上……他也承认了,承认是他救了我……” “艹,你这脑子是跟猪换过了吗?”就在谢玄之绝望不休地自言自语想要逃避现实之时,江离身侧的男人发出了一声异常不耐烦的骂声,“就江衔玉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魔教混了那么多年也就是个杂役的家伙,他哪来的能力把一个大活人送出赤炎教去?他要是有那本事他为啥不自己跑?他身边又没个变态日日夜夜跟着守着。” 江离不由偏头,身侧高大俊美的男人现在满脸都是烦躁,大拇指来回推着剑柄,显然已经快要按捺不住杀心。 “哦,顺便跟你说,江衔玉这人恨不得能样样学他哥,你在他身上找到的那配对的玉佩,都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他背着人偷偷另取了料子仿的。” 江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他总觉得,一提起江衔玉,陆九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就格外重。 “事实这般明晰,谢玄之,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看着真是碍眼。” 陆九冷冷道,未几忽然又转向江离,压着脾气幽幽道:“江公子,你那朋友究竟是图什么要留这蠢货性命?若是有什么疑难杂症指望着这什劳子毒谷神医救命,那还是算了吧?这等愚不可及之人,怕不给人治坏了。” “额,这个嘛……” 江离摸摸鼻子,也没好意思告诉陆九说,现在他那位“朋友”正在脑子里吱哇乱叫嗷嗷大哭呢。 陆九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江离脸上浮现出了些微为难之色,也不知道又误会了什么,过了半晌,男人目光 斜斜飞开, 用细如蚊讷一般的声音磕磕巴巴补了一句:“若不是为了治病, 只是图这人身份,那,那实在不行,我,我也可以……” 他声音压得实在太低,以至于江离在听话时,也不经意地往他这儿靠了靠。 设定上“江离”就是在深夜无意间发现事情真相,这衣冠定然是不整的。所以此时他只穿了一件薄薄中衣,衣襟已经散得很开了,线条修长纤丽的脖颈,锁骨,乃至肩头,倒有一大片都露了出来。 恰好此时月破沉云,刚刚好将一小片凉浸浸的月光落在了江离的身上。 明明就在不久前,这人还当着陆九的面把谢玄之跟钉黄鳝似的一刀钉在地上,凶残得宛若天魔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