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笑嗓音自身后传来,她转身去瞧,看清后面上露出笑来。
是昨日给她解围的紫衣男子。
“昨日想跟兄台道谢来着,转眼功夫你就不见了,”说着她抬脚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没成想今日又在这酒馆里碰见了,倒还真有缘分。”
男子掀唇笑笑,抬手给她倒了盏茶,问:“小祝大人不应该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天天往这酒馆里跑?难不成是个酒鬼?”
鱼听雪端着茶盏摇了摇头,道:“我倒是想去上任,可这不是碰一鼻子灰回来了。”
男子了然地笑笑,岔开话题道:“小祝大人是过来喝酒?”
“我找沈老板,”她放下茶盏转头看了一圈,“只是沈老板好像不在。”
他点点头未曾搭话,鱼听雪收回视线,看向男子拱了拱手:“昨日匆忙,未来得及问兄台尊姓大名?”
男子手中酒盅微微晃着,闻言掀眸看向她,嘴角勾起笑来,答:“祝辞。”
“祝贺的祝,辞行的辞,”又端着酒盅与她碰了碰,“八百年前跟小祝大人还是本家。”
鱼听雪微怔了下,随即便笑出声来:“祝兄说的是,还真可能是本家。”
祝辞仰头灌了口酒,含糊不清问道:“小祝大人找沈老板有何事?说不定我还能帮得上忙。”
二人靠窗坐着,一阵风吹了进来,她束发的青色发带在空中飘着,祝辞盯着飞舞的发带出了神,只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没听清说了什么。
“祝兄?”
“小祝大人刚说了什么?”他强自挪开视线,颇有些赧然。
鱼听雪笑了笑,耐心重复道:“想找沈老板问问北郊那座山,为何一座山能引起番禺两大势力的争夺?”
“原来是这事,”祝辞挑眉道,“这事我知道点。”
“哦,祝兄给讲讲。”她眸子亮了起来,平平无奇的面容因着亮晶晶的眸子竟多了几分好颜色。
他眸色微动,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往前凑了凑低声道:“那座山叫雁归山。几年前还只是一座无甚出奇的山峰,直到去年有人在那里挖出了宝贝,才成了番禺炙手可热的地方。”
鱼听雪还在等待后文,却见他戛然而止,忙追问道:“什么宝贝?”
这几大帮派什么稀奇古玩没见过,却因着那座山争红了眼,想来是那山中藏着的宝贝实在不俗。
祝辞眸中带笑地喝了口水,斜瞥她一眼,卖关子道:“小祝大人猜猜?”
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十分配合。
“山中的宝贝可太多了,什么千年人参、极品灵芝、珍稀野兽,”她挑眉看向他,“只是不知这人挖出来的是什么。”
他嘴角勾了起来,低声道:“是玉。坊间传闻去年有人在雁归山挖出了珍稀玉石,卖出了极高的价钱,自那以后雁归山便被几大帮派纳入管辖之内,不再允许百姓进山。”
“只是这雁归山的归属问题暂未敲定,几大势力正在争夺,”他轻敲着酒盅壁,道,“所以昨日肖石宇才会以息事宁人为筹码,逼沈老板将焚乌阁劝退出争夺。”
鱼听雪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沉吟半晌道:“多谢祝兄告知此事,我这就先告辞了。”
说着便站起身向外走,祝辞见状也扔下一粒碎银子,跟着走了出去。
“小祝大人可是要去雁归山?”他快走两步与她并肩而行,转头问道。
她脚步未停地拐进了左侧的小巷子,点头答:“是。祝兄要去何处?”
祝辞笑意淡淡,漫不经心道:“小祝大人应该不知道雁归山怎么走,我来给你指个路。”
鱼听雪原本跨出去的脚落在了原地,转头疑惑地盯着他。
这人为何对她如此热心?
“有问题?”他低头看她,眉间神情颇为不解。
“没事。”她笑着摇了摇头。左不过就是一个热血心肠还有闲暇时间的人罢了。
她抬脚向前走去,道谢道:“那就多谢祝兄了,改日请你喝酒。”
祝辞向前走去,夸张道:“那小祝大人可得做好被宰的准备。”
“好说。”
二人一路出了巷子,在马行买了两匹马,便向北城门行去,街上人潮拥挤,直到临近晌午才出了城。一路策马狂奔,半个时辰后才到了雁归山附近。
鱼听雪跳下马来,走到悬崖处眺望,入目是一座草木并不繁盛、较为高耸的山峰,山底山腰处站立着密密麻麻的人。
“那便是雁归山吗?”她指了指对面那座山,转头问道。
祝辞点了点头,面容带笑:“山上的那些人都是三大帮派和巴勒派去的驻军,名为保护,实为监督,几大势力互相制衡,所以雁归山至今未曾开采。”
话音刚落,便听她嗤笑道:“这巴勒真是胆大包天,挖到了玉山却不上报朝廷,反而跟这些人蛇鼠一窝,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祝辞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小祝大人说的极是。所以你现在是要传信回呼兰,求王上一道旨意,带兵剿灭了巴勒和三大帮派吗?”
悬崖处秋风飒飒,二人衣袂翻飞,男子身材颀长。鱼听雪突然想起之前被拓拔晗推下山崖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