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洛泽侃侃而谈半天,都不见温瑞白应声,终于转过头,恰好撞上她幽幽眼神。
他情不自禁后退一步,讪讪的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嘉福,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做错什么了吗?”
温瑞白长叹一口气,抓住温洛泽的衣袖将他拉到一边,“有一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了,”
在温洛泽好奇的目光中,温瑞白道出残酷现实,
“我的私库现在只有星石九块,白银五十两。”
温洛泽不可置信瞪大眼,“这怎可能,嘉福你的私库不是我们之中最丰的吗?”
温瑞白扶额,有些疲惫“此时说来话长,不
如……”
“咳咳”
“好吧,现在就给你讲清楚。”温瑞白有些无奈。
“事情要从五个月前说起……”
温瑞白将缘由缓缓道来,五个月前,新帝登基,作为新帝的唯一妹妹,她被一个专研盗窃的江湖门派盯上。
江湖势力向来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但经过上几任皇帝的折腾,传到温长嬴手上已经大不如前,于是他们很自然生出试探的心思。
朝廷和江湖势力的斗争概括起来就是:
江湖“大黑熊”用棍子戳戳:喂,你们温氏还行不行?
从“凤凰”变“土鸡”的朝廷,竖起自己的羽毛,让自己看起来很大只:你敢试试吗?
江湖势力:试试就逝世
于是,十分“幸运”,温瑞白成为江湖势力和朝廷角力对象之一。
一伙技艺高强的盗贼悄无声息摸进她的宅邸,将她家偷了个底朝天。
江湖盗贼能自由出入都城亲王家宅,说明大周如今缺少高阶武者,朝廷彻底式微。
因为实在有损颜面又怕引起民乱,所以消息没传开,这件事除了朝中重臣几乎没人知晓。
“简直欺人太甚!”温洛泽咬牙切齿,比自己被偷家还生气,“没关系,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可以先用……”
话说一半他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顿时沉默。
两人对视半晌,最后温洛泽犹犹豫豫道,“要不我把钱要回来?”
“不行,”温瑞白摇摇头,“你在街市许诺,又很快反悔,会留下言而无信的名声,”
她安抚的拍了拍对方因为垂头丧气垮下来的肩膀,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提前告诉你,不用自责,”
“别担心,明日我亲自去找布政司,预支幽州下一年的税收,实在不行可以向富绅借钱。”
“我和你一起去!”温洛泽立即道。
“那是自然,”温瑞白弯了弯眉眼,“这么丢人的事,我一个人可做不到。”
和温洛泽谈完,转过头,陈簸箩还站原地。
陈簸箩见她看过来,立马低下头,踌躇几步,还是主动从胸口掏出温洛泽给她的金丝乾坤袋,“如果大人们为难,小人可以把钱还回去,”
她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呵呵…我这样满身鱼腥臭的卑贱人就算出去了也是给大周丢脸。”
没人看见的身后,陈簸箩几乎指甲掐进肉里。
她从小开始卖鱼,至今已经快二十年。蔚蓝大海的另一头,是她永恒的心愿,就算身边都嘲讽不断,也不能打消她的热情。
“哪儿卑贱了!靠自己的劳动,不偷不抢哪里卑贱了!”温洛泽突然十分激动,“有梦想有什么不对!”
陈簸箩被温洛泽一惊一乍吓到,手一松差点将乾坤袋掉在地上。
温瑞白眼疾手快伸手接住,重新将乾坤袋递到陈簸箩手里。
她将陈簸箩的不甘和小动作收于眼底,“北并王的公子怎么会出尔反尔,”
“你回家收拾收拾,扬帆起航吧。”
入夜,已过亥时。
温瑞白破天荒伏案书文没有入睡。
她用通讯玉牌给布政使发消息询问财政,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偌大的幽州,到账的税收居然只有十万贯钱,这和空空如也有什么区别?
别说提前给温瑞白预支明年税收了,政府还能不能正常运转都是个问题。
这么看来,只能出去借钱了。
于是,刚刚走上咸鱼之路没多久的温瑞白,失眠了。
要脸还是要钱,这是一个亘古难题。
正当温瑞白心事纷飞时,窗户被人从外推开。
她侧首一看,直见一抹白色身影跃了上来。
零曲着长长一条腿,半坐半靠在她的窗边,他腰间系着银边腰带,勾勒出好看的腰线。
这还算讲点规矩,只进来半个人。
屋外的月光,被他一挡,全落在他身,发上,如同镀上一层光晕。
温瑞白太阳穴跳了跳,忍不住蹙眉,“出什么事了?”还是又要找事?
没错,几次三番后,零在温瑞白心目中最初的寡言少语高手形象已经发生些许微妙变化。
零的脸上仍然戴着一副雪白羽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血月组织的特殊规定。
闻言,他开口道:“我睡不着。”
啊?
温瑞白只觉十分莫名其妙,大哥,你睡不着管我什么事。
但表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