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一年多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这一年意外的平静,除了偶尔铃屋会因为暴力行为而被关进禁闭室反省,而我会被体测老师拎出来教育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详细叙说的事情。
哦对了,教官对我的恨铁不成钢转移到了铃屋身上。
他甚至有一次在吃饭时堵住了我们,试图拍向铃屋的肩膀与他套近乎,不料却被铃屋轻巧躲开了。
教官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铃屋啊,你倒是带带有栖川啊,她的体能再上去一点就能当搜查官了。”
被点名的白发少年精致面庞上泛出一瞬迷惘的神情,慢吞吞地说:“可是啊,真子她的身体实在太差劲了,感觉一碰就会散架呢。”
虽然铃屋说的是实话,但实话总是伤人的。我有些不满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试图让他委婉一些。
结果抬眼一看,我惊恐地发现面前教官的表情仿佛要飙出泪花了。
“你试一试嘛!”
铃屋无辜地开口:“诶,我没有办法呢......”
“没有办法也要创造办法啊!”
教官神情扭曲:“这届学院里脑子好而且能当搜查官的学生不多了......”
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拎着我耳提面命了,原来搜查官培训学院也要抓“升学率”啊。
他们两个就在哪儿鸡同鸭讲地说了半天,最后被隔绝在对话之外,实在听不下去的我还是将自己的摆烂理想告知了教官。
“我并不想当搜查官,只想在CCG里工作而已。”
如果可以,我甚至连CCG都不想进。
可惜十三岁时,机构负责人曾经给我列过一张手术花费。拿到手仔细研究几天后,我绝望地发现——只有CCG这种来钱快的地方适合我来打工还债,所以我无法像其他人一样选择离开。
好歹能参加大学入学考,也能够有机会保留学籍。
我只能这样默默地安慰自己。
听完我的解释,教官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栖川,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茫然:“老师您也没问啊。”
我总觉得那一瞬间这位身材高大的教官被伤透了心,下一秒就要去角落里画圈圈了。但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好歹你也准备留在CCG里了。”
学院中存在相当一部分的学生,即便接受了数年杀死喰种的培训,也不愿意留在CCG里。更别提真正成为搜查官的,可谓是寥寥无几。
不过,这一切与我没什么关系。
人生有梦,各自精彩。说到底,我是一个理想有限的平庸者,只想要在远离风险的情况下赚够钱、还完贷款、普普通通地混完学历,就去凉子所在的城市和她一起工作生活。
再然后呢?
平凡地生活一辈子,最后死去。
我很少告知他人自己的人生规划,因为我懒得奢求他人的理解,人与人之间本身就难以相互理解。
就像铃屋会觉得平凡的生活太过无聊,而我认为成为搜查官与喰种战斗的日子会是痛苦的。所以在分流志愿时,铃屋只勾选了喰种搜查官的选项,而我同样只勾选了研究人员的岗位,并且对分流的负责人表示想要进研发部门。
既然观念难以共通,达成默契的避让是最佳选择,我们也不再无意义地评判对方选择的道路。
那时我认为自己与铃屋不过是在人生路上,肩并着肩行走了一段时间,总有一天我们会迎来别离的分岔口,和对方说句拜拜后踏上属于自身的旅途。
结果没想到的是,我们最后竟然相互扶持着走了一辈子。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为了达成咸鱼的理想,毕业前的几个月,我整天整天地泡在图书馆了,准备着参加大学的入学考试。
与此同时,我也即将迎来自己的十八岁生日,这个在普通人看来极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当然,这只是在普通人看来的,我并不觉得的那一天会和其余三百六十多天有何异同,并无商羊起舞,又无银河倒泻,不会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真子的十八岁生日啊。”
得知这件事的铃屋竟然眨着眼,声线柔软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对此,我竟然有些受宠若惊:“谢谢你,铃屋。”
他看着我脸上止不住的惊讶,疑惑地问:“不是真子你和我说过的,如果有人过生日要祝他生日快乐吗?”
我没想到铃屋竟然这么努力地在学习社会规则,就和看到随意栽种的种子生长开花结果了一般,一时间欣慰感涌上心头。
我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他:“是这样没错!但是后天才到我的生日,一般来说是当天祝别人生日快乐。”
铃屋捧着脸晃着腿,思索片刻后点头:“我记住了,我到时候会说的。”
其实不说也没关系,我没那么在意。
我还是将这句话吞咽下去,只是说了句:“好的。”
与其说他越来越像人类,不如说他在努力融入人类社会。我又渐渐发现,似乎我在教授他常识的同时,磨去了他的一些烂漫的本性。这一度让我无法判断铃屋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