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大如盘,月色如霜,和主寨那边的喧嚣比,客所这边就显得静谧许多,据说顺着客所向南的这条小路往前走就能望见天水河。
“白公子是哪里人?萧吹的不错!”走在小路上的玄墨率先开口道。
“在下家在麟州陇县,家里是做布匹生意的,此次出门是受母亲之托,接表姐回去。”
白秀一本正经的说完这句话,又略带害羞的接着道:“家母说会吹萧的男子更讨女孩子欢心,所以我便学了这个!”
白秀说完似是想起了什么,立即用看知音的眼神看着玄墨道:“兄台似是也通音律,样貌又这般好,你一定是极讨女孩子欢心的!”
以玄墨的身份哪用得着做讨好女子的事,他听白秀这么说便板起了脸,不悦的道:“昂扬男子当志在四方,尊夫人怎教你取悦女子?礼、乐、射、御、书、数乃君子必学之六艺,何来取悦女子之说?”
白秀暗道,想不到这厮竟还是个正直的读书人!只见他面露惭愧却带有不解的道:“是在下愚昧了,只是为何近年女子皆尚琴,男子皆尚萧?”
这话玄墨还真不好接,他能说当今太子喜欢吹箫,偶然与明氏女合奏一曲,竟被一些人吹捧传颂?!现在想来那明氏女所弹之曲怎就刚好合上自己的笛音?这事又是怎么被人传开来的?暗愕自己认为端庄贤惠的明大小姐原也是会用手段的,他又转念,她自小失了母亲本就比旁人过得艰难,再说只是女儿家的逢迎讨好,以后教她知道不必如此便好。
在白秀唤了第二遍玄公子时,玄墨才拉回跑远的心思,轻咳了下道:“乐曲可怡情,许是他们刚好觉得这两种乐器风雅。”
他说完自己都不相信,又接着道:“又许是他们确是在讨好别人。如是后者这不正之风当改!”
玄墨最后一句话说的颇有气势,白秀差点被他唬住,笑呵呵的道:“玄公子是谁?即便是大庆之大儒也不是说能改一种风气就能改的!”
玄墨一身正气的道:“这是每个君子的应尽之责!”
只是玄墨说这话的时候,白秀听到他五脏庙“咕咕”的造反声,这正气就有些溃不成军了。
玄墨看到白秀想笑不敢笑的样子,也是有些窘迫的,他解释道“我是家中嫡子,父亲儿子很多,家里时有纷争,我曾在吃食上吃过亏……”
其实用饭时林玉曾暗示他饭食无事,帝墨远也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兄弟,他就是形成不食不明食物的习惯了!为了不出现今日的窘境,这习惯或许需要改一改。
白秀压下笑,点头表示理解,并言自己略会庖厨,可以借山寨的厨房,帮他的五脏庙平叛。
玄墨鬼使神差的竟同意了。
当龙二顺着老大丢的树叶子拼出要王妈撤出厨房的消息时也是有些无奈,是谁说的要少接触这几个人?
白秀找了一圈,发现厨房里有没用完的面条,便生火给他下了份青菜面。她忽然想到厨房重地怎么会没有人把手呢?两人轻而易举的进来这么久都没看到人,这不是更让人怀疑了?
当白秀把热腾腾的面放到玄墨面前时,她做好他不吃的准备的。
谁想玄墨莫测的看了白秀一眼,居然把面吃了个干净。只是说出的话有些气人:“君子远庖厨,尊夫人奇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