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的话挠的田悠悠心痒,她开始有些盼望元宵节的到来了。
田府正房这边田若梅出了这等事情,王大娘子的贤惠是再也装不下去,全都把火气发在底下的庶子庶女身上。
田悠悠每天都能听到府里的哪个小娘、庶妹被处罚的消息,她亦是严阵以待。奇怪的是几天下来田悠悠除了发现自己惯常出入的北门门房换了人,不再买她的账,自己小院这里倒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孟巡抚下榻在梅林县的消息已经传遍西北,赶着春节,投递拜贴的官员络绎不绝,做为甘州知州的孙邈和即将去京都谋职的王由俭当然也是要拜一拜这座大神的。
这孟巡抚倒也好相处,听说孙知州受伤居然亲自探望,还赠了胡御医专研的外伤名品—翡翠生肌膏。
孙知州感激涕零,大夫说他下面的伤小心看护大有恢复的可能,这生肌膏必然更佳,他迫不及待的让侍女给他涂上,瞬间便感觉到了清凉舒适,比他之前涂的药膏好了千万倍,他交代侍女只用这生机膏便罢。
不想第二日传出了王府遍请名医的消息。不知谁在这生机膏里加了让新肉腐烂的药,暂住在王由俭府上的孙知州身上的那块肉是彻底保不成了,王由俭和孙知州差点生出嫌隙。
王大人把院里的侍女、小厮拷问了个遍,均无果,两人不得不往孟巡抚身上想。
王由俭老大人很快为孙知州探到了口风:“孟巡抚说药膏是胡御医亲赠绝无问题。只是他后来问了句,孙大人有没有动了不该动的人?”
孙知州和王由俭同时想到了盛子晏,暗道,这小子居然还真惦记着田悠悠这块肉!孙知州在心里再怎么记恨,面上只能认了栽,心思活络的王大人立即通知田有富把田悠悠供着。
田有富收到梅林县刘县令的拜帖,送贴之人捎话,孟巡抚会同往。
正日,田有富早早的吩咐厨下准备好了各式珍馐佳肴,并请了优伶、名妓来助兴,更是让得力的小厮迎到了数里之外。
待马车停好,等在门首的田有富看到一行人之中以身穿白色长袍、约五十多岁的方脸山羊须老者与身着绯色华衣、留一字须的雅俊中年男子为首,另有一个身着深灰色锦袍、留八字须的中年男子居左,一个身着重蓝绣金竹罗缎、年约二十岁的俊美男子居右,分别缀在两人身侧,刘县令充做小厮在前面带着路,田有富立即迎了出去。
一阵叙礼寒暄之后,田有富终于弄清楚了这几位贵客的身份。
这几人中的白衣老者竟然就是久负盛名的东篱先生,那中年八字须的才是孟巡抚。那位叫玄墨的青年是皇商之子,留一字须的俊雅男子是他喜好云游的叔叔,字闲海。东篱先生这次是来做冰人,要为那个青年提亲的。
“玄墨贤侄许是弄错了,老夫的嫡长女名为田若梅。田悠悠是老夫的庶长女,且已经定亲,老夫的嫡次女豆蔻年华,温婉淑慧,倒是与贤侄极为般配。”田有富笑道。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玄墨,只见玄墨从座位上起身行礼道:“小侄曾有幸与悠悠小姐有一面之缘,这块玉佩不知是否是悠悠小姐之物?”玄墨说着从侍卫捧着的盒子里取出一块墨玉。
田有富看见这块玉佩大为吃惊,他哪里不识田悠悠与刘公子的定亲信物,只是怎么会在玄墨手里?
田有富很想立即差人把田悠悠叫到跟前问个清楚。
只听那玄墨又道:“小侄真心的心悦悠悠小姐,请伯父成全!”
田有富纠结了一下道:“贤侄可知小女曾与刘公子定亲,他如今是盛府的嫡公子。”
那玄墨道:“知,我不在意。”
田有富哪里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啊!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子也是奸滑,居然找东篱先生做冰人,没看孟巡抚都对东篱先生毕恭毕敬吗?他哪里来的胆子敢推辞。岳父才告戒他要把悠悠留给盛国公家的公子,那可是国公府啊,皇商再怎么有钱,还是比不得的啊!
田有富心思转了一圈,决定先应下,到时候再使拖字诀。
谁知他同意的话音刚落,玄墨便击掌,立即有小厮从府外抬着纳礼鱼贯而入,院子里不一会儿就被摆的满满当当。
小厮唱的礼单上怎么会有四颗南海夜明珠?要知道这一颗可就价值连城啊!居然还有前朝吴大千的画、晋代王逸少的书法?田有富再装不了淡定,他还未等小厮唱完,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验起了礼物。
再次回到厅内的田有富对玄墨叔侄热情了不少,看着他们似是看着一座金山。酒席上闲海与田有富交换了两个孩子的庚贴后感叹玄墨的家离的远,这六礼过完不知要到几时。
田有富豪言壮语,求了孟巡抚做为证婚人,双方的婚书当场写好,一式两份,都还盖了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