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一消息,洛夕时登时从座椅上弹跳了起来,险些又摔了杯子。
她心想:完犊子了!
怎么啥倒霉事都让她给撞上了,这样想着她又不由心虚起来。
虽然她前头胡咧咧说驸马肾虚早夭,但着实没有咒人家的意思。
这下好了,转头人就真没了。
琢磨着这事,洛夕时一宿都没睡安稳,还被噩梦惊醒了好几回。她隐隐察觉,此事恐怕难以善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大清早,大理寺的人便找上了门。
驸马死了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虽然死因暂且不明,但听闻皇帝昨夜里大动了肝火,命大理寺严查。
来人是武王府世子度经纬,作为大理寺的挂名少卿寻常事轮不上他,得罪人的活倒是没少干。
此案牵涉甚广,没点身份还真镇不住场子,他也算是临危受命了。
洛夕时一出来,便见度经纬托着茶盏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似是对那花鸟图案很感兴趣。见她到了,度经纬施施然的放下茶盏,掀起桃花眼散漫地扫了她一眼。
“洛小姐,是吧?”度经纬首先开了口,这话虽是疑问的口吻,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正是臣女。”洛夕时点头应是。
度经纬抬眼打量了她两圈,慢悠悠地问道:“听闻你昨日在景月楼与驸马有所争执,直言其有早夭之象,是否属实?”
洛夕时心下一个咯噔,一口大锅就直接就扣了上来,她真是恨不得在脑门上刻个大大的“冤”字。
她只能飞快地转动脑经,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焦急模样,“冤枉啊,臣女只是见不得那些个负心汉,才多嘴说了那么一句,实在是无妄之灾!”
度经纬不置可否地应了声,转而问道:“洛小姐可通医术?”
“不通不通。”洛夕时连声否认。
她很想直言自己狗屁不通,在现代连酒精和双氧水都分得不甚清楚,更别提到了古代了。但她最终也不敢这么放肆,只得把头摇成拨浪鼓。
度经纬见状也未多问,站起身便准备离开,仿佛只是来走个过场的。
就在这时,大理寺衙役慌张的叫声从外边传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
那衙役踉跄着跌进门内,张口便是:“大长公主认罪了!”
未等度经纬张口询问,衙役便继续说道:“大长公主亲口承认毒杀了驸马!”
度经纬悠哉的神情瞬间崩坏,不可置信地说:“什么?!!”
洛夕时也脱口而出:“不可能啊!”
听到她这话,度经纬猛地转过头来,锐利的视线直戳人心:“你知道些什么?”
洛夕时也瞬间反应过来,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都怪这张破嘴。洛夕时心里发苦,她能知道个什么啊!
她干婚姻调解那么多年,一打眼就看出来了,大长公主对驸马还有情,昨日下狠手只是气急了。洛夕时相信自己的眼光,大长公主就不可能是凶手。
但这话要怎么说出口,洛夕时尴尬地笑笑,故作轻松地说:“大长公主虽然性子急了些,但绝不会干出这等事,臣女只是太惊讶了。”
度经纬显然没有相信,只是意味不明地应了声,又一次仔细地打量起她,似是才开始正视她。
度经纬复又开口问:“你觉得大长公主不是凶手?”
“当然!”洛夕时定了定心神,抬头望向他,试图用眼神传递真诚。
方才度经纬坐在那儿不显,待到他站起来,洛夕时才发觉此人身量竟是如此高大,自己还得努力抬头看他。
洛夕时转而打量起他的外貌,不得不说这世子爷长得还真风神俊朗,一双眸子墨如点漆还带着些少年人的锐气,桃花眼微眯看着有些摄人。
客观来说还挺帅的,但洛夕时现在完全没有心情欣赏,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
然而事与愿违,度经纬沉默半晌后竟轻笑出声:“既然如此,洛小姐不如跟我们走一趟吧,想来你也一定很想为大长公主洗清冤屈。”
洛夕时不由一噎,这人简直不按常理出牌。
见她良久未出声,度经纬再度问道:“洛小姐不愿意?”
“哪里的话,”洛夕时气得不轻,但又不敢发作,只能一字一顿地说:“能为大长公主出力,臣女不胜荣幸。”
得到满意的答案,度经纬双手合掌轻拍一下,几分得意挂上眉梢,“那就有劳洛小姐了。”
***
洛夕时就这样半是胁迫的被带往公主府的。
橙花那丫头本想跟着,却被洛夕时三两下给打发了,这晦气事能少沾染一点是一点。
事情今早便上奏到皇帝案前了,却被一手按了下来。毕竟是同胞姐弟,大长公主与皇帝情份不浅。
此时,公主府已经封了,但风言风语却传遍了整个京城。
几名书生打扮的青年纠集着一群百姓堵在公主府门前,叫嚷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逼迫着要一个结果。
事情发展得太快了。
很不对劲!
命案能这么快与昨日的捉奸事件联动起来,一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洛夕时能考虑到这一点,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