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平复好心情，林念之拿起字条，上面的字体龙飞凤舞，她艰难地辨认上面的字迹——
醒来后按动按铃哦。
后面还跟着一个十分潦草的笑脸。
林念之回头，这才看到床头挂着一个按钮。
这东西她有点熟悉，是医院里那种，可以用来呼叫护士的那种按铃。
林念之确认自己现在很清醒，但她还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只是处在一家普通的医院里，而非黎城的白塔中。
她甚至希望自己是一名病人，一名患有妄想症或者其他精神类疾病的病人。大概只有这样，她如今认知之中的事实才有可能是飘渺的虚幻。
“林念之，十七岁分化，你的青春期是不是来的有点晚?”
听着对方带着笑意的话语，林念之竭力克制自己转头就跑的欲望。
如果知道按铃是按出来这样一个东西，林念之觉得还不如自己一直待在隔离室里，至少清闲。
“别笑得那么僵硬啊，”黎悦稍微收敛了一些，手里拿着林念之的体检报告：“嗯……c级精神力，其实还行了，各项数值也不错，等一会带你换个衣服我就给你解开那些感官屏蔽哦。”
林念之看着眼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依旧闭口不言。
“不要一直不说话嘛，就这么讨厌塔？”
“没有讨厌。”
林念之开口。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是几分钟前，趁着她去拿体检报告的时候在搜索引擎上知道的。
黎悦，黎城唯一一位s级向导。
如果是她在自己身上种下了感官屏障，那自己的所有情绪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区别。
对方都能察觉得到。
“说谎，你那精神波动都快跟死了一样。”
黎悦把林念之的报告签字收好，然后又补充道：“精神波动，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情绪波动，两者有共通点，但又不完全相同。”
自己确实情绪不高，林念之清楚自己。
不仅仅是因为林星枝的事情。
“我……我不喜欢我的生活出现变故，分化了，我难道还可能用从前的生活轨迹生活吗?”
下意识地，林念之又一次说了谎。
但是这种答案能帮她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虽然向导能够感知哨兵的情绪，但毕竟不是读心术，不会知道太具体的东西。
“是吗？”黎悦轻轻一笑，正要说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虽然林念之的感官如今仍被黎悦的精神力限制着，但她还是被这声音下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事故通报，我得出去一趟。”
黎悦换下白大褂，随手从衣柜中拉了一件外套。她盯着林念之，想了一下，说：“你现在的情况虽然稳定下来了，但尽量还是不离开我。”
说完又沉思了两秒，也不顾林念之的意见：“这样吧，你跟我走一趟。这种事，哨兵以后要见很多的。”
一路上，林念之都在想黎悦所说的“这种事”到底是什么事情，只是也没能想出太多东西。
因为黎悦的车技太过彪悍，林念之一度以为自己误入了哪个赛车手的比赛现场。
等到到达目的地，林念之的魂都被甩出去一半。黎悦给她说了注意事项之后就下车离开了。
林念之缓过神后，在车内观察起了四周。
是她没来过的地方，但看起来像是在一个小区里。
下车，林念之看向黎悦离开的方向，那边乌泱泱的站着一群人，等她走到附近才知道，这栋楼上有人想要跳楼。
楼层不是特别高，向上看去，楼顶确实有个站在边缘的人影。
黎悦说的，就是这种事吗？
林念之如今还没有资格进塔的警戒线内，所以就站在人群中了解事情情况。
在七嘴八舌中，她逐渐拼出了事件的大概。、
要跳楼的人是个普通人，男性，大概三十多岁。几年前，和黎城驻事所中的一名女性向导谈起了恋爱。
据邻居所说，最开始那会，两人恩爱的很。时常能见到对方送在楼顶这人回来。
在与塔进行完事务交接后，驻事所自然是就地解散。理论上讲，所中的几位会直接在黎城塔中继续工作，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有两位去往了其他城区进行工作。
其中一位就是与这人交往的向导。
两人因为这事分了手，但那也都是两年多之前的事了。而为什么如今要跳楼，围观的人神秘兮兮的讲：因为那位向导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是一名哨兵。
林念之听得有点头大。
为了一个人将自己的生命视如儿戏，甚至弃之不顾这种事，不在林念之的理解范围内。
人群里叽叽喳喳不断，甚至有人就贴着警戒线站，抬头，不断向上吆喝。
“跳啊，你怎么不跳呢！”
“还跳不跳了！”
……
林念之听着心烦，想要上前制止那些喊叫的人，却发现自己压根挤不进人群里，更别说到最前面了。
她踮脚看，地上有已经铺好的救援气垫。只是，林念之抬头数了数，面对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