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边唤您回去。”
“嗯。”
刘瀛放下手中茶盏,在外许久,每天逛完青楼逛酒楼,那些人当真是跟的紧,怎么甩都甩不掉。
眼下上至高官达贵,下至市井百姓都在准备冬至,毕竟冬至如大年,宫里也不例外,这才得了空闲,本想去趟奠枕楼又被叫回宫帮着准备。刘瀛扶额,直叹时运不济。
季冬里,天远清澈,山坳幽静,罡风呜咽吹得一阵冷风,眼下雀鸟也归了林,自己也该回去看望母妃。她放下车帷,搓了搓被冻红了的手指。
“吁!”马儿急刹。
车内一阵响动,她不慌不忙地掀开帷幕,“发生何事了?”
“回殿下,四殿下的马车在前面。”
四哥?刘瀛心上生疑,不过快要冬至,倒也合理,只是这么早便要到宫中来吗?反正那马车就在前方停着,自己也许久未见四哥,不如提前去打个招呼,探探底。
大晟四皇子刘子潺,从小体弱多病,身体畏寒,常年在漓州,年岁虽与刘瀛相仿,不过看起来却要老成,许是参透世间,无所欲求罢了。
皇宫之中,虽是尔虞我诈,但也有些许真情,也许是他温和有礼,文人书生,刘瀛自小就与他最为亲近,后来他离了郢都,去了漓州就断了联系。
刘瀛一跃而下。“殿下!”,她摆摆手,径直向刘子潺的马车走去。
刘子潺正在等着仆从买些物什,等得无聊便手持书卷看了起来,忽然间觉得马车一阵抖动,心生疑惑,抬起眼眸,就见一玄衣少年掀起帷幕,金晖洒在那乌发之上,腰间佩剑闪着熠熠光芒,少年扬起嘴角,一双好看的凤眸微微眯起,露齿而笑,更显恣意洒脱。
“小……小六?”刘子潺缓了半晌才寻得自己声音,嘴唇颤抖,手上的书卷也随之落地,眼眸之中既是欣喜,也是惊艳。
“四哥!”脆生生的声音,她是他的小六,那个小时候总是躲在他身后喊着四哥的小六。
他顾不得什么繁琐礼节,在她刚迈入的一瞬间,起身将她抱入怀中,这一别便是十年,思念如潮水般汹涌,他将刘瀛紧紧搂住,生怕再也见不到。
刘瀛也没想到刚迈进去就被拉了过去,还被死死抱住,人也懵了刹那,但却又一番喜悦在心底炸开,蔓延向四肢。
“瘦了。”他声音沙哑道,刘瀛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他的脖颈,没有言语。
“殿下!您要的东西。”外头人开口道。
“拿进来吧。”帷幕掀开,那人见到里面还有一人,不免有些吃惊,这怎么还能让人溜进来呢,那些护卫是馒头吗?
刘子潺注意到他的脸色,便冷声道:“站着作甚,见到六殿下,还不行礼!”
六殿下!那人大惊失色,六殿下怎么在这里,不对,怎么在四殿下车里!他连忙道:“见过六殿下!”
刘瀛点点头,神色有些错愕得看向刘子潺,印象里他一直都为人和善,语气从未严厉,为何今日却……
“小六。”他开口道,眉目温柔。晟帝年轻时本就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妃子们又都是名动郢都的美人,诞下的六位皇子也样貌不凡,各有千秋,刘瀛这时终于明白此言奥妙。
她这四哥因在漓州常住,那边温柔养人,不似郢都这边粗犷,面貌也变了些许,小时候只觉得他老成,现在大了些才发现她这四哥长得确实不错,刘子潺感受到身边人毫不避讳的视线,却轻抬眼眸看了过去,恰好对上刘瀛清澈的月牙似的双眸,“四哥,突然发现你真好看。”
“啊?这……”刘子行顿时语塞,脸上泛起红晕,眉头轻皱,薄唇轻启又合上,不知回什么只好低着头。
“你从哪学的些话。”他带着点气音,“不是学的,只是心里想着,就说出来了。”听罢所言,他脸上红得更甚。
刘瀛倒也不注意,在亲近之人面前她几乎是没有防备,太匆忙倒是没注意到正事,“四哥,离冬至还有些日子,你怎的这么早就来了?”
刘子潺轻咳一声,开口道:“我想着也是过些日子再来也不迟,只是父皇让我早些回来,说是为了聚聚。”
刘瀛点点头,帝心叵测,还是不要瞎琢磨了。
回了宫,跟四哥告了别,便直接去了鸣栖宫,宫人们一见,都喜气洋洋起来,到鸣栖宫报喜。
少顷,一身着留仙裙,头戴金镶玉步摇。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的清丽美人便走了出来。
“母妃!”刘瀛跑上前去,“瀛儿。”高婉捏了捏刘瀛的肩膀,“怎的这会儿才回来?”刘瀛轻拍高婉的手,高婉点头会意。
“说来话长,我被人追杀,胸前被刺了一剑。”刘瀛落座抿了口水,说道。高婉眉头微蹙,道:“还疼吗?”
刘瀛摇摇头,道:“已经好了,母妃不必担心,只是我尚且不知是何人所为,他在试探我,我只得装自己是个废物,大哥在外,四哥在漓州,目前只有他们三个。”
高婉点头道:“不过,老五倒是不可能了。”
“怎讲?”
“听你被刺的那段日子,淮州突发水涝,他被派往淮州治理水患,想必不是他所为。现在柳氏最得盛宠,母族势力滔天,他们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