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委实波折,戚若累得慌,出了温氏的院子,又派了几个身手利落的护卫守着她的院子,这才歇下了。
只是她心中忧着事儿的一直睡不安稳,做了场噩梦又早早地醒了,待平复好心情便唤了人去宫里请李御医来。
戚若见李御医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心中知道事情不妙,却也没打扰他,只在一边儿等着,待得把完脉见他又看了温氏手臂的伤才问道“李御医,可有法子?”
李御医叹了口气“得亏夫人您处理得及时,不然恐老夫人得当场中毒身亡。只是这解法……不好说,还得待老朽回去好生翻一翻医书,看看有没有记载,大抵……这毒不似大乾的……”
温氏知晓自己许是难逃一死了,干脆问道“李御医,你直说吧,我还有多少日可活?”
李御医同温氏躬身行了一礼“不清楚,但老朽会尽力想法子的。”
温氏听得这话脸上没甚表情,只点了点头,也不吱声。
戚若带着李御医出了温氏的院子,突地思及仁亲王之前给自己下的那味药正是出于大漠,忙低声问道“李御医,我姨母中的毒像不像是出自大漠的?”
戚若虽说于医术上天赋异禀,但到底是没李御医看的书多的,对用毒之事更是知之甚少,如今只好问问李御医了。
李御医敛眉沉思半晌,才回道“这配毒的方式有些像。传闻,大漠人信奉巫术,其大祭司对于巫毒的造诣犹甚,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毒药都是出自大漠巫人,甚少有人能解。这也是我前段儿翻医书的时候偶然看得,如今看来,极有可能。”
戚若突然来了兴趣“李御医可否将那本医书借于我瞧瞧?”
按理说这种记载了阴毒巫术的法子是不可与人看的,但戚若不同,既是李御医朋友的徒弟,也是他儿子的朋友,且他相信她不会滥用害人,给她倒也无妨。
“老朽抄录了一份儿,且等老朽回去便让人给你送来。”
戚若亲自将李御医送走后也没歇着,直接跑去书房看祁陌回京后给她搜罗的各种医书了。
她想着,里面不定会有线索可以医治温氏,让她多留些时候等到祁陌回来也是好的。祁陌亲人不多了,她委实不想他再留遗憾。
待得晌午该用饭的时候夏荷来叫她她才恍然回神,却也没立即出书房,而是自己写了封信让夏荷拿去思故楼,这才坐下来用了饭,歇了会儿晌又接着去书房琢磨了。
李御医让人送来的书她也差不多要看完了,本也没几页,是显得大漠的巫术愈发神秘。
书上大多说的是大漠巫术的由来,还有延存历史。
说在大漠,治病救人也是巫人,下毒害人也是巫人,且他们在大漠有着很高的地位,特特是他们的大祭司,可以跟他们的王分庭抗礼。
这上面对于巫毒的描述也不过寥寥几笔,明明白白写着配方的就两种毒药。
一种是戚若中过的毒,已然解了;另一种毒还没研制出解药来,但也不是温氏所中之毒。
若说温氏中的就是书上记有详细配方的毒那还好,戚若不定还能想法子研制出解药来,可温氏运气不好,偏生中的不是这上面记载有的,他们如今是连其中含有何种毒物都尚且不知,随意用药怕不是救她而是催她的命。
但经此一遭戚若心中却是有了猜想。
只怕这仁亲王不单与匈奴勾结,是连大漠那边也跟他牵连甚深,或说,他专门招揽了那边的人来只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帮他除去一些对敌。
若真是前者,那大漠的心思怕也不单纯。
戚若再往下看,却见书上还写着味巫毒——孟婆泪,竟是闻所未闻。
这味巫毒勾起了她的兴趣,她连忙往下看去,只寥寥几句概述。
孟婆泪,别离愁;饮之,忘挚爱,忘至痛。
“这世间真有这种药?”
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戚若还是有些怀疑,还颇为好奇,心头想着,待此间事了,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让阿陌带着她去大漠见识见识这味药。
没找到法子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父亲了,看能不能从他那里讨来解药,结果当然是失望的。
莫忘给她的来信中说是他并不清楚此事,仁亲王用巫毒之事他虽知晓一二却也插手不得,而温氏知晓了仁亲王什么事儿他却是没说,只让她提防温氏,切莫信她,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温氏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戚若已经见识过了,可莫忘这封信说得委实有些模棱两可了,她不信他什么都不清楚,可她也怪不了莫忘不同她说。
一方是将将才寻到的父亲,一方是夫君,两人站在了敌对上,她怎样做都不对。她不想眼睁睁看着父亲受到伤害,又想自己的夫君能一生平安喜乐。
这是个死局,除非一方认输,不然不死不休。
她看了看信的末尾,只余一句话。
“希望若儿能信为父,为父定不会伤害若儿与若儿的夫君。”
戚若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样子只有自己来找寻真相了。
“夏荷,将老夫人院儿里留个空子,再派两个阿陌特特训练出来的护卫去守着。”
夏荷诧异抬头,平素戚若为低调行事都不会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