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尊玉如意,乐妤便没有开口,母亲心中还是有数的,从没有送补品吃食去二房,给人留下可趁之机。
乐娆感激地谢过,才告辞出去,待出了门转过身,脸上的笑便荡然无存,只剩满面扭曲的怨恨和愤怒令人心寒。
萧乐妤,为什么你总是要跟我作对!
乐娴一如往常态度恭敬亲近,跟顾氏和乐妤有说有笑,心底的阴霾却从未消散。还没等她想出办法跟渑国公府交代,渑国公府就已经烟消云散,不复存在。这样的剧变让乐娴毛骨悚然,有这么巧的事吗?她不时不易察觉地打量乐妤,她到底有什么手段?渑国公府的事当真与她无关吗?可若是她设计,她又如何能将华慧长公主定安王妃这样的贵人利用得宜?
乐娴素来多疑缜密,虽想不通,却不妨碍她对乐妤的警惕和忌惮越来越深。
乐妤凑在顾氏身边看她绣花,恍似不经意地道:“娘的女红越来越好了,也不知有什么诀窍?”
顾氏笑容满面,渑国公府出事,她虽然也知道这样想不厚道,却也还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毕竟还是自己的女儿重要些,“你这丫头,尽会哄我开心。”
乐妤抚摸着栩栩如生的蝶戏花样子,笑道:“这花样子比寻常的更加鲜活别致,是芳姿姐姐的手艺吧?”
芳姿给乐妤换了一杯热茶,笑道:“四姑娘抬举奴婢了,这是晴芳画的花样子,她的花样子一向最特别。”
乐妤捧着茶,不经意地看乐娴一眼,看得乐娴心中一寒,“晴芳?倒的确是个伶俐聪慧的丫头。娘,把这丫头借我使使吧。今年大哥要不娶亲,二姐姐要出阁,我想绣些东西送给未来嫂子和二姐姐,让她给我画些好的花样子。”
顾氏没有在意,反倒很欣慰乐妤的懂事,满口答应道:“这有什么?让她去你那里伺候便是。你们姐妹,论理也是应该有所表示的。”
说着便叫晴芳进来,“四姑娘要你去画些花样子,等吃了饭你就跟着四姑娘回去吧,好好用心画。”
晴芳双手绞在一起有些不安,但偷眼看去,大姑娘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四姑娘还亲自拉住自己的手,“晴芳姐姐,劳烦您了。我屋里的几个丫头着实比不上你的手艺。”
晴芳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看来四姑娘应该没有怀疑自己,要不还能这么和颜悦色?她收到乐娴看过来的示意她放心的眼神,胆气一壮,是了,就算四姑娘怀疑又怎么样?都过了这么久了,什么证据都没有,她就算是主子也不能随便问罪的,毕竟自己还是夫人的丫头。
用过饭雪便停了,今晚月色颇好,淡淡月光洒在亭台楼阁上,都罩上了一层轻纱,十分柔美静谧。
乐妤重新穿上大氅,当着顾氏的面和乐娴拉着手一起出来,姐妹俩亲亲热热地走在回院子的路上。
乐妤轻笑道:“嫂子快要进门了,不知大姐姐给嫂子准备了何等稀罕的礼物?可别让我的太逊色才好。”
乐娴心下厌烦,想起苏沅芷微微气闷,自从徐依依的事情之后,苏沅芷和她通信的口气便有些淡淡的,“有什么好东西还不都到了四妹妹院子里,我那里的哪里及得上?”
乐妤松开乐娴微凉的手,紧了紧大氅,以一种微微嫉妒的口吻道:“姐姐太谦了,听说前几日二皇子命人送给姐姐一架珊瑚屏风,漂亮极了,十分罕见,真是令人羡慕。”
乐娴听出了乐妤的微不可查的妒意,目光一闪,浅笑道:“如果妹妹喜欢,便送给妹妹也不打紧。任它什么金贵东西,也比不上咱们姐妹感情不是?”
乐妤伸手扶住菱歌的手臂,半依靠着冷笑一声道:“姐姐大方,我却不敢受呢。要是二皇子知道了,保不准一股脑儿把气撒在我身上呢。“
说着乐妤足下飞快,竟自扬长而去。晴芳落在最后,有些迟疑地看向乐娴。乐娴维持着端雅大方的笑容,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晴芳这才疾步跟了上去。
乐娴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锦书不解地道:“姑娘,这四姑娘这是唱的哪一出?晴芳不会有事吧?”
晴芳是她们的人,姑娘又信任小厨房的夏婆子,这晴芳还是要保住的。乐娴拢一拢皓腕上的赤金绞丝莲花嵌宝镯子,喃喃地道:“我还真当她无欲无求了呢。到底还是有心思了……”
青墨讨好地道:“二皇子对姑娘一片痴心,这四姑娘不管如今如何出挑,还是比不上姑娘的,如何不吃味?”
回到听雪堂,珠玑早就迎着上来,伺候着乐妤换下衣裳,端上驱寒的红糖姜汤。绿竹和菱歌也自去换衣裳洗漱,晴芳恭谨地垂手侍立,心中微微打鼓,静候乐妤的吩咐。
乐妤换了家常的藕荷色缠枝繁复紫藤花对襟皮袄,坐着喝姜汤,半晌好像才想起晴芳,忙笑道:“倒把你忘了,可别怪我,快坐吧。”
晴芳哪敢怪乐妤,连忙陪着笑道:“姑娘说哪里话?姑娘面前,哪有奴婢的座位?”
乐妤捧着暖和的汤碗,态度柔和,“你是母亲的丫头,又是我请你来的,自然是不一样的。珠玑,你去安排屋子,让晴芳暂时住几天,可别委屈了。”
珠玑梨涡浅笑,“姑娘放心吧,绿竹来了之后是一个人住的,不如让晴芳暂时跟绿